张锦儿淡定地摇了摇头，“不需要，我能行。”

厨师撇了撇嘴，站在一旁没有再说什么。

张锦儿倒是把目光投向了她的夫君，莫玉堂一直都盯着她，两个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在空中相遇，一时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在她的心里滋生，仿佛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又仿佛他是自己心中的一个依靠，有他在的地方，她从来不用担心别的。

莫玉堂朝着她微笑，那股美好直达张锦儿的心底。

她回了头，又开始忙乎起手中的事，手起刀落，麻利的给鱼去刺、挖掉肚子里的东西，再把它洗干净，同时把需要的材料给准备好了。

锅一烧开，张锦儿先把油倒了进去，当听到噼里啪啦声音的时候，又把鱼放进去，左右翻炒，差不多的时候，在放上自己特制的料酒，盖上锅盖，焖煮一番，等到差不多该起锅的时候，再放上一些调料。

厨师站在一旁看着她的忙活，心中不服气，不就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吗？难道他一个名厨还比不过她这个小丫头？他就偏偏不信了。

“女娃，做好了？”掌柜虽然不懂得如何做菜，但是山珍海味尝过不少，对女娃刚刚像模像样的还是见了不少。

张锦儿把鱼出国，放到早就准备好的盘子里。“好了，可以品尝了。”

她仰起头，冲着不远处的莫玉堂笑。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香味，那是一种鲜鱼香。掌柜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入口即化，香嫩酥滑，让人回味无穷。

厨师望着掌柜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拿着筷子也尝了一口，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样？”张锦儿笑得像一朵开得灿烂的花，“要不要让外头的客人尝尝？”

“掌柜的，外头有些客人问道厨房里的香味了，纷纷要点这道菜呢！”这时，小二匆匆忙忙的跑进厨房，大声地说道。

张锦儿向莫玉堂投送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表示自己早知道会如此。而莫玉堂脸上一副淡定，仿佛在说，我娘子一向这么厉害。

“掌柜的，如何？”

掌柜连忙伸出自己的手，“我姓钱，你可以叫我钱掌柜，我是这家饭馆的老板。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张锦儿笑了笑，又望了一眼莫玉堂，眼里满是盈盈笑意，“钱掌柜好，你可以叫我莫张氏。”

钱掌柜见惯世事，便说道：“莫夫人厨艺高超，请问在何处做事？”

张锦儿摇摇头，“我只是一介妇人，刚与郎君新婚不久，不好出头露面。”

“请问，这鱼的配方，还有别的酒馆知道吗？”钱掌柜是个精明人，要是他把这鱼的配方买下来，以后吃鱼的人就都到他这里来了，他一人垄断了市场，想这么涨价就怎么涨价，这还不好吗？

但是，要是有别家饭馆也如此，他也占不到什么鳌头，所以他要问清楚，以便出一个恰当的价钱。

张锦儿摇摇头，心中了然，又问道：“钱掌柜有意想买我的配方？”

钱掌柜点点头，“不瞒夫人说，这条鱼做得非常好，但是你也知道，做鱼这种东西，只要一家知道了，这镇子上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我想买下它，你说五十两如何？”

他心想，这已经是最高的价格了，对于他们这对新婚不久的夫妻来说，应该是一笔不少的钱吧！

张锦儿低着头笑笑，非常地乖巧贤惠，说道：“我只是一介妇人，需要问过我夫君的意思。”

“夫人请。”

张锦儿三两步跨到莫玉堂的跟前，“夫君，你觉得如何？”

莫玉堂根本就不需要她一个妇人赚钱，他能养活她，但是他还是尊重她的意思，“夫人说什么都行，但是为夫养得起你，你不用担心。”

张锦儿很诧异他能够这么温柔又体贴地顾忌到她的意思，在她的印象中，古代的男人一向标榜三妻四妾，男尊女卑的社会地位，她很惊异他能够支持自己的想法。

她很感动，点点头。随即走到钱掌柜的面前，说道：“钱掌柜，本来我与夫君也是来吃饭的，打扰您的时间，是我的不对，还请您见谅。”

钱掌柜心思一紧，难道她嫌弃他出的钱太少了，所以这才拒绝他？可是他是个商人，知道这条鱼的价值，当下咬咬牙，重新说道：“你说这个数如何？”

他伸出了十个手指，一百两。

张锦儿心中一乐，没想到她平时惯用的手法这这里竟然派上了用场，但是她依旧不紧不慢，说道：“这样吧，掌柜，您给五十两给我，剩下的钱就以其他形式给我。”

只要五十两，钱掌柜见她答应了，心里很是乐开了花，当即就说道：“行，这餐饭，我请了，厨师，把店里拿手的特色都做一桌。”

“钱掌柜，您难道不想听听剩下的钱的形式吗？”张锦儿觉得他高兴地太早了，她一向都不是一个能让自己吃亏的人。以前是，自然现在也如此，更何况她还有一个闷不吭声却有力的靠山呢！

“你说！”钱掌柜觉得她说不出个啥，也就忽略了她的意图。

张锦儿眼里泛着精光，笑道：“您可以给我五十两，但是剩下的钱，您以卖出一条鱼给我一文钱的形式支付给我，您看如何？以后这个鱼配方，就是您独家秘方了，我和您签订协议，保证您的利益。您看如何？”

莫玉堂眼色一紧，他娶的这个媳妇好像不太简单。谁脑子会这么机灵，想出这种方法来呢？

钱掌柜脑子没想这么多，一文钱而已，立马便答应了。

张锦儿不漏痕迹地笑道，很快就在他们准备好的纸笔上写好了协议和鱼的方子。钱掌柜生怕她反悔，或者她的夫君反悔，立刻就签下了自己的大名，而张锦儿也笑着把名字给签上了。

她手里掂量着一袋银子，连忙跑到莫玉堂的面前，好像在说，夫君我们有钱了。

莫玉堂宠溺似的望着她，看着她开心，他的脸上也不禁挂上了笑容。

张锦儿觉得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笑，没有第二次。真的，他们成亲当日，都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钱掌柜留着他们吃饭，还要讨论一些别的东西，张锦儿便拉着莫玉堂一起去吃饭。

厨师对她张锦儿的印象有很大的改观，私下说道以后有空再来给饭馆卖方子，而张锦儿打笑他：“厨师，要是我经常来，你家掌柜的还不把你的位子给我了？”

厨师一听也在理，于是这餐饭，他们吃的很好。厨师很用力地把自己的看家本领给使出来了。

饱腹一顿的张锦儿拍拍鼓鼓的肚子，望着莫玉堂有些郁结的脸，担心似的对莫玉堂说：“夫君，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莫玉堂放下手中的筷子，确实有些味同嚼蜡，他不知道这是哪里涨起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