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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敖念也没急着回宫,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穿行于小路,熟练的绕过附近的宫人,她脚步轻快的来到了一座楼阁前。
这里位于湖边,虽然是在凤栖宫的范围内,但位置偏僻,这种寒冬腊月的时节,没几个人会没事往这边跑。
她推门而入的时候,里头早已有人在候着了,正是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秋梨。
秋梨见是她之后才松了口气,忙迎上来:“皇后娘娘!”
敖念笑眯眯的关上门,走上来摸了摸秋梨的头:“真乖,辛苦你等在这里了。”
“都是奴婢该做的。”
先前敖念出去的时候没有带她,反而是带着平时不怎么看重的李胜,私下里却吩咐她带着东西偷偷等在阁楼这里。
可如今回来,李胜却不见了踪影,而她身上的衣裙上多有褶皱灰尘,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作为一个奴婢,她没资格过问主子的事情,但还是忍不住感到担忧。
“娘娘......陛下要是发现您不见了,会很担心吧?”秋梨小心翼翼的问,“咱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宫了?”
“不着急,本宫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是,奴婢早已备好了。”
秋梨将一边箱子里的小包裹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套跟敖念身上衣服一模一样的衣裙。
另外还有一些衣物首饰,全都跟她身上穿戴的毫无二致。
敖念在秋梨的帮忙之下,梳洗、换衣一气呵成,她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什么异样了。
等到秋梨要给她上妆的时候,敖念摆摆手拒绝了,顺带还不停地揉着眼睛,直到原本水润的眼睛变得发红为止。
她从桌上拿起准备好的酒坛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忍不住挑了下眉:“味道不错。”
秋梨都吓懵了,结结巴巴的看着她动作豪放的灌着酒:“娘娘您、您不能喝这么多酒啊,太伤身体了!”
“无妨......”敖念打了个酒嗝,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有句话叫一醉解千愁。”
一切就绪,敖念一个人坐在窗边拿着沾了水的手帕静静地坐着。
秋梨一脸茫然的站在旁边,直到没过多久,有人找到这边之后,她才隐约明白了自家主子这是要搞事情了。
找来的小太监大概也没料到她真的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阁楼里,目瞪口呆了好半晌,这才一边行礼,一边使眼色让其他人去通知姬决明。
敖念也不说话,就背对着众人,静静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姬决明大步从外头走了进来,神情不虞。
想起来白日里尉迟乾给他添堵,深更半夜他女儿还不消停,就是存心让他不好过!
姬决明心情愈发暴躁了几分,眼底冷芒顿显,周身气势慑人。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质问她半夜失踪之事,迎面一个黑影已经飞了过来。
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一个青白釉的瓷瓶砸在了他的脚边,顿时摔得粉碎。
要不是姬决明躲得够快,四处飞溅的瓷器碎片恐怕已经砸在他身上了。
他刚想发火,然而当看着双眼通红、一身酒气站在面前的敖念时,他竟然忍不住愣了一下。
那样绝望又崩溃的神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周围的宫人们见皇后拿花瓶砸了皇帝,也全都傻眼了。
虽然没砸中,但这可是大不敬啊!
即便是皇后有摄政王撑腰,可到底君臣有别,如此大胆的行为,都算的上是藐视君王了。
可没有命令,周围的侍卫也不敢真的贸然上去对一国皇后做什么,只能高度警惕的护在姬决明周围,生怕她再度攻击。
“你疯了不成?”姬决明隐怒道,“谁给你的胆子袭击朕?!”
他现在是为她的魅力吸引,但这不代表他会让一个女人爬到头上。
她眼神聚焦了好一会儿,像是才发现面前的人是谁一样:“原来是、是陛下啊......”
“是朕。”姬决明强忍下发火的欲望,“你深夜跑到这里做什么?”
敖念眼神迷蒙空洞:“让他们先出去,臣妾有要事想要跟陛下说。”
她的状态很不正常,明显是出了什么事,姬决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冲其他人摆了摆手。
安顺会意,躬身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好了。”他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可以说了。”
敖念不说话,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带着沉重和哀伤,一直到他身前才停下来。
她仰着头,痴痴地看着他,眼泪倏然滑落,晶莹的泪珠跌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夫君。”她泪眼朦胧,红唇轻启,“你能不能抱抱我......”
她没有喊‘陛下’,也没有自称‘臣妾’,而是用着简答你的称为,就像是寻常夫妻一样。
姬决明身体一僵,面对这充满深情和依赖的视线,竟然下意识想要避开。
帝王之家论的最多的永远只有君臣,这还是她头一次不顾尊卑,叫他一声夫君。
简单的两个字竟然让他心里有些微微发堵,刚才差点被她用花瓶砸到的愤怒也消退了许多。
见他没动,敖念想像往常一样撒娇,可是眼泪却停不下来:“抱抱我呀......”
“你醉了。”姬决明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抬手将她揽进怀中:“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喝如此多的酒?”
馥郁的酒香混合着她身上独特的异香,萦绕在鼻端,让他也有了些微醺的错觉。
敖念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情绪终于稳定了些。
“现在可以告诉朕......”他顿了一下,也顺势改变了称呼,“告诉我,你深夜离开凤栖宫,跑到这里喝酒痛哭的原因。”
敖念微微仰头,呐呐的开口:“我又做了那个非常可怕的噩梦。”
“......就因为一个梦?”
见他脸色又有些不太好,她有心想解释,但眼里却藏不住恐。
她攥着他的衣袖,手指抽筋一样不停的颤抖,声音喑哑惊慌——
“我梦见......我梦见摄政王府被灭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