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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泽不过十七岁,这番火辣的场景恐怕刺激了他的小心脏。
我嘴唇微一翕动,不满地扶起衣襟,从桑延的腿上下来,方悠悠道:
「皇帝忙于学习朝政,好早日替本宫分忧,怎的还有闲情逸致跑到这昭阳殿来?」
「那阿姊又是在做什么?」他语气冷漠,顺便睨了一眼我身旁的桑延。
我一噎,自是不能失了长公主的威严,心虚道:
「本宫......本宫在与宰相大人讨论国事,小孩子勿要多管闲事。」
却见那明黄的龙袍一角更近了一步,几乎要篡夺掉我全部的呼吸。
褚泽早已比我高出一头,不再是那个瘦弱的少年,形成的阴翳足以将我包围。
「阿姊不是说过,娶桑延为驸马只是为了玩玩。」
他咬着牙,不知为何这般恼怒。
许是觉得本宫太过骄奢淫逸?
「本宫......就是在玩玩呀。」我无辜地回视向他,微微袒露的肩头还带有暧昧的红印子。
那三十六个面首我还没碰呢,至于这么凶吗。
我有洁癖,这些年来唯一碰过的也不过一个俊美无俦的桑延,与他成婚前,感情生活干净得堪比尼姑。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唇角无声地牵扯了下,冷笑着拂袖离去。
「那朕就恭祝长公主,玩得尽兴!」
褚泽走后,我悄悄松了口气,心想是时候给皇帝娶门亲了,不然读圣贤书都要读傻了。
这十六七岁的小子成天憋着,老偷看人家也不是办法。
桑延道了句恭送陛下后,也从地上缓缓起身,掸去袍角的灰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坐回了原处。
他继续将我揉进怀中,低头去吻我,却在我耳畔停留住:
「公主打算何时还政于陛下?」
我佯作浑然不知,装聋作哑道:「还什么政?皇帝还太稚嫩,不堪大任。」
他双眉微微一皱,眼底的柔和消散,语气也陡然凉透:
「褚绫阳,如果不早日收手,你我的下场未必会得善终。」
唔,这才是小桑大人的庐山真面目,又阴郁又狡诈,我喜欢。
我搂住他的脖颈,不知餍足地亲了又亲,他神情略显阴郁,但没有躲开。
谁知道呢,父皇仙逝前特意叮嘱我,三年为期,若届时褚泽已经可堪大任,就把江山交给他。
反之则杀之,从皇室里另择继承人。
我与皇帝并非真姊弟,我是正儿八经的先帝与皇后嫡出公主,从小锦衣玉食惯了。
而褚泽,则是因为我那太子哥哥意外薨逝后,父皇膝下无有所出,于是经过层层选拔,选了宗室里最聪颖的少年秘定为储君。
父皇驾崩那年,褚泽才十四岁。
所以,这孩子被拎到皇宫登基那天,俩眼都还是懵的。
「大不了就是被贬为庶人呗,有什么好怕的。」我轻笑,两指捏住桑延的薄唇。
他攥住我水葱似的纤纤玉指,半玩笑半认真地说:
「不若你放弃长公主的头衔,专心当臣的宰相夫人?」
那不成,本宫就喜欢这阴盛阳衰的状态,不习惯寄人篱下。我果断摇了摇头。
「那你可愿放弃宰相之位,和我一起隐居田园,粗茶淡饭,当一对民间寻常小夫妻?」我戏谑地反问他。
他低垂的羽睫犹若展翅欲振的蛾翅,愣了愣,便含蓄笑道:
「公主金枝玉叶,臣怕您受不了这粗茶淡饭之苦。」
看吧,我俩都是一路性情的人,阴险城府,只顾自身利益,哪里有什么感情在。
我捧着脸笑话起他来。
「陛下在处理林氏党羽案时,可看出睿智稳重,已可堪独当一面。」他提醒我。
「那便还政吧。」我点点头。「可先为他娶个妻,等生下了皇长子,就能名正言顺,堵住那些老臣的嘴。」
这法子一拍即合。
翌日我便下了懿旨,要为陛下充实后宫,希望他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褚泽听说后,却并没有责怪我一意孤行,推拒了亲临选秀,说一切交给我来办。
于是,从千儿八百张美人画像里,我熬夜亲自挑选,要家世门楣合适还要相貌端庄,看得我眼睛都生疼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慵懒地勾勾手指:
「德胜,就这张吧,你去拿给皇帝瞧瞧。」
小太监不一会就打了个千儿回禀,「圣上说极其满意,只要是长公主您选的,您好,他也好。」
到底他才是一国之君,这么卑微太客气了。
于是我语重心长地告诉德胜,你去告诉皇帝,应该是他好,本宫也好,只要他满意了,明日本宫就下旨封妃。
他却很快遣人过来回应我,说封妃不够。
「既然是长公主看中,应当立即封为皇后。」
看来是对这女子十万分满意,上赶着就要给人家最高的名分了。
我喜不自胜,顺便挑了几个姿色家世尚可的,也塞给他成为四妃六嫔。
封后大典上,桑延为册封使举着全幅皇后仪仗。我则坐在凤座上,一脸慈祥地看着阶下的一对佳儿佳妇。
事实上我不过比褚泽大五岁,二十二岁倒也还正当妙龄,只是不得不端出一副长姐如母的气度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那天的仪式上,褚泽的脸色并没有我预想的娶到心仪姑娘的喜悦。
他看我的眼神,居然闪过一丝恨意。
我凤袍袖口下的手微一收紧,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是嫌我给他配的皇后不好看?
可我怎么看,吏部尚书家的嫡小姐都是位惊天动地的大美人,顾盼生辉,连我一个女子都直接酥了。
到了司礼监让他和皇后互揖行礼时,他却是不紧不慢,竟将目光转向了我,问道:
「长公主希望朕替皇家开枝散叶?」
我迟钝地点点头。这不废话吗?你开枝散叶了,就省了本宫生儿育女的麻烦。
才好和桑延这等美男子厮混一辈子,缠缠绵绵到老啊。
我没有多想那日褚泽脸色的苍白,满心只觉得完成了他的终身大事,长舒一口气。
他重重地点头,鼻音略沉:
「那好,朕一定如阿姊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