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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阿妈从昨晚知道我后背纹了个什么之后,就有点反常,她根本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
这会,胡婶两口子扯着铁链将她往窗边拉,想将她锁有窗栏上。
钢钉因为受力拉扯着,窜出了一小截,再次染着血水,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痛,还朝我笑......
一如当年,她看着他送我出村,也是这么欣慰且释然的笑!
摩托车司机却还强硬的扯着我往外走,我猛的一挥手,直接一拳将他撂倒在地,朝着胡婶走过去。
村民们惊呼一声,立马朝我围了过来。
我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只是扭头看着村长:“胡婶看着我阿妈,我跟她说两句话。”
“不要!村长,不要让她过来!”胡婶吓得往角落缩,扯着的铁链叮咚作响:“她昨天说了要报复我的,村长,你别让她过来,我肯定好好看着她阿妈,不让她跑了的!”
这个时候,她还只想着跟村长表忠心!
可村长瞥着我,又瞥了瞥被我一拳撂倒的司机,也不想这个时候得罪我
还是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胡婶见状吓得尖叫,想跑。
我双手插兜,一个转身就到了她面前,跟着左手揪住她花白的头发,右手对着她脸重重的就是两巴掌。
她脸被抽得鲜血直涌,立马就肿了,还在呜呜的叫着村长救她,一边的胡叔脸色极为难看。
“好好照顾我阿妈。”我伸手帮她小心的抹掉嘴角的血。
可却感觉脏了手,又将血水插在她花白的头发上:“当年是你看到我阿爸死而复生,告诉村长的吧?”
她家就在隔壁,除了她还有谁!
胡婶吓得还想后退,我紧揪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扯着与我对视:“就算我死了,也有的是办法死而复生,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胡婶脖子被拉得咔咔作响,干瘦得脖颈上青筋迸现,宛如一条条的细蛇在皮下游走,忙不迭的朝我点头。
我这才一把将她推倒,跟着村长他们朝外走。
就在我走到门口时,阿妈突然大喝一声:“阿嬗,你记得皮六吗?”
就是昨晚她说让我去找,剥掉后背皮的皮匠。
我点了点头,果然啊,她这是打算做什么了。
阿妈却又朝我笑了笑,缩在窗下的墙边,低低的哼着歌。
语调轻柔,宛如夜风拂过稻田,又好像处身寂静的森林。
小时候我经常被打,痛得睡不着时,阿妈就抱着我,哼着这歌,哼我入睡的。
我吸了口气,将手里卷着的两根头发,在口袋里卷了个结。
摸了张符纸,将指甲里残留的血水抠出来涂在上面,又将符纸从发结中穿过,在心底默念着咒语。
身后胡婶哼哼唧唧的爬起来,揉着头皮。
村长只是催我快走,别耽误了吉时,却不敢再让人来扯我。
果然,有武力,还得让人知道。
唤醒蛇神的老井是口在村子的正中央的方井,小时整个村的人都靠着这口井喝水。
可现在旁边堆满了建筑垃圾,能看到十来米深的井壁上还残留着余灰,还有几个人在里面清理井底的垃圾,却并没有水涌出来,可见已经枯了。
“现在有自来水,这口井也不出水了,大家建房子的时候,就把一些不要的砖石填进来,打算填了的。”村长站在井边。
还朝我唏嘘着:“可没想到要祭蛇神,就又要挖出来。”
也就是说,一开始,村长他们并不知道这口井和他有关?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祭蛇神在这口井的?
又是谁告诉他,要用我来祭蛇神?
以及祭蛇神的仪式的?
他求的自然不是不让蛇神报复,那又是什么?
是那藏着骨血的活石吗?
正疑惑着,就听到旁边车子响,跟着一辆大货车开了过来,车上载着三牲和成笼的鸡,以及十来个蒙着黑布的笼子。
鸡在撞着笼子,不安的尖叫,弄得鸡毛满天飞。
而三牲的四蹄都被死死的绑着,还用绳子固定在栅栏上,避免它们乱动。
“本来村子里都是有准备这些的,可昨天你进村,别说鸡和三牲了,连老鼠都找不到一只。就一早从镇上买了,祭神要牛、羊、猪三牲,嬗妹子知道的吧?”村长还呵呵的笑。
就在村长说话间,货车上的升降机将那头牛吊了下来。
牛悬中空中时,发出一声凄凉悠长的低叫,双眼看着刚清理出,正拿冲压枪清洗灌水的老井,一双牛目居然流出了泪水。
跟着,转眼看向了我,目带祈求。
我正想和村长说,刚张嘴,那吊到井上方的牛还没落到井口,就听到谁叫了一声:“放!”
跟着那牛“哞”的一声,吊机的绳子哗哗的响,然后就是“啪”的一下,夹着水溅起的声音从深井闷闷的传来。
我忙奔到井边,却发现那头井还没摔死,在下面痛苦的挣扎着,但四蹄被绑,只是徒劳的踢动着。
随着它挣扎,鲜红的血水涌出,将那冲洗井壁的浑水慢慢染红。
牛努力昂起头,朝上面看来,发出一声声凄凉的哞叫。
我听得心头发冷,扭头看去,却发现所有村民都脸色麻木,不为所动,却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要不就是在一边摆祭坛。
要不就是拿着抽水管,往井里灌水。
要不就是帮着将猪羊抬过来,往井底丢。
要不就是从笼子里抓鸡杀了,倒拎着,让鸡血流入井中。
他们做这些事情,分工明确,动作熟练,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做了无数次。
更甚至这中间还有孩子,他们也不玩闹,也不害怕,帮着抓鸡拔毛,帮着扯鸡脚,将鸡倒拎着放血。
等鸡割断的脖子没了血水流出来时,就将鸡丢进井里。
做这些事时,这些孩子脸上也没有波澜,无悲无喜,和所有大人一样,没有半点表情。
每个人都好像一部机器的精密零件!
不过是就一瞬间,猪羊也都丢到了井底,一笼笼的鸡被杀了放血。
本来堆满垃圾的井里,水冲刷子没有死透的鸡,在井底水面扑通着,血水飞溅。
被绑着的三牲已然被水淹没,只能不时微不可道的挣扎两下。
连那头牛的哞叫声都听不见了,只能听到被割了脖子的鸡,因为挣扎而从割断的脖子处发出咕咕的气声。
井边全是夹着鸡毛味的血腥,所有人都没有没有说话,只是沉默而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
可我低头看着井底被水冲着的血泡,慢慢后退。
如果只是用我的血,唤醒他,那或许是因为我当初那件事,与他有了羁绊!
可现在这样,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醒神,这明明就是祭祀邪神!
果然师父说得没错,这村子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