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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月,姐刚才又想了一下,要不你还是随便找个借口和张长青说说,拜访二叔的事再往后推一段时间吧,等你们感情稳定再去也不迟。”
乔星颖把洗好的衣服都晾到铁丝上,语气听起来心事重重。
乔星月对于感情从不患得患失,当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怕什么,能搅散的都不是真正的姻缘。何况恋爱的目的原本就是用一段时间,让两个人对彼此有一个更深入的了解。”
“这了解的过程就像唐僧取经,一路上遇见的所有妖魔鬼怪实则都是考验。如果唐僧像你一样,一遇到妖怪就绕道走,那他非但不能了解几个徒弟,更不可能取到真经。”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乔星颖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说得也对,发昏当不了死,有些事躲也躲不过去。实在不行,拎点儿东西到那略坐坐就走,之前因为那事咱们两家闹得挺僵,这趟去了真要闹出啥幺蛾子来,叫二叔夹在中间也为难。”
对于她的一再提醒,乔星月深知并非是杞人忧天。
有些亲戚嘴上说着血浓于水,可在背后捅刀子时连眼都不带眨的,反而还不如毫无血缘关系的两旁世人,关系真要处好了比亲戚可强多了。
好在这方面,乔星月既拎得清,又看得开。
她的原则是,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不处,没必要被所谓的亲情道德捆绑,苦着自己讨好别人的事她坚决不干。
细细琢磨乔星颖的话,确有几分道理,就答应道,“行,那明天我和张长青到那意思意思就走。”
天上的星星在眨着闪闪发亮的眼睛,一点儿也不知疲惫。
她们姐妹俩倒是打起了哈欠,端着两个空洗衣盆,带着孩子们洗漱睡觉去了。
躺在炕上,乔星月的脑海里浮现出曾经的“那件事”,距离现在都过去两年多了。
乔振东和徐萍一共育有两儿一女,大儿子赶上了插队,回来以后分配到了木材厂,小儿子接了乔振东的班,现在是棉纺厂的一名修机工。
唯独女儿乔凤惨了点,既没赶上下乡插队,也没捞着班可以接,更没考上大学。
好在那个时候没有无业游民这么一说,本着人人都是社会主义的螺丝钉,街道给她安排在铁路的货物处,主要工作是打包货物装火车皮,虽说不是正式工人,但工资待遇却和正式的不差多少。
乔凤嫌这工作不够体面,就去了一上午便死活再也不去了,从此便赖在家里啃老。
徐萍担心她将来不好嫁,就四处托人给她介绍对象,还真找着一个条件尚可的。
俩人刚处四个月,徐萍这边就开始谈婚论嫁,好不容易催着赶着地定了结婚的日子,这边乔星岩却忽然进了监狱。
紧接着男方就反悔了,给出的理由是直系亲属坐过牢,会影响将来在单位的进步问题。
这对乔振东和徐萍简直是当头棒喝,更让乔凤觉得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徐萍托媒人好话说尽也不灵,婚事还是彻底告吹了。
这让徐萍对乔星岩恨得是咬牙切齿,更恨不得亲手撕了乔星颖这个罪魁祸首。
谁知这事到此还没完,狗血就狗血在三个月之后。
男方家竟然托了媒人又提着东西登门来提亲了,只不过这次他们想娶的不是乔凤,而是乔星月的原主。
这就让悔婚的事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
知道这事的人都想在,要论和乔星岩的关系,亲妹不是比堂妹更直系?
还是说,当初的分手理由就只是个借口,实则是堂姐和妹夫勾搭在了一起?
不管究竟为何,乔凤还是在一夜之间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她咽不下这口气,冲到乔家老宅就和原主撕扯到了一起。
一边骂她是勾引妹夫小娼妇,一边猛薅头发狂扇耳光,原主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像疯子一样的乔凤给打得不轻。
从这天开始,发泄完的乔凤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又暴躁易怒。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把他们一大家子人全都给折腾得不轻。
一年以后,还是听别人传,说男方当时悔婚是因为又遇见个比乔凤好的,就刚好拿乔星岩的事当作幌子。
至于向原主提亲,还不是因为徐萍死活不肯退还彩礼钱,男方一来气就搞了一出反间计,成功地把乔家搅了个天翻地覆,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可怜原主,成了两家撕扯的工具。
看着昔日活蹦乱跳的闺女如今变得疯疯傻傻,徐萍的心就像被刀剜一样,时刻都在滴血。
后来,乔凤经过治疗后病情有所好转,徐萍渐渐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由,再加上乔振东从中多次调解,原主和他们家的关系这才有所缓和。
可这件事还是像扎在双方心上的一根刺,尽管已经拔掉了,却还是止不住地流血。
这些破事就跟旧电影似的,在乔星月的脑海里一幕一幕地过,外加上她白天又受了惊吓,才一入睡就开始噩梦连连。
她又梦见自己被尖刀所刺的画面,但这一次持刀的人却不是吴大勇,而是乔凤。
乔凤前一秒还在对着她笑,后一秒就将那把锋利的尖刀插进了她的腹部,乔星月痛苦地捂着肚子,却意外地发现手上一滴血也没有。
这时,惨叫声却她的身后传来。
她回头一看,乔星颖浑身上下全是刀伤,鲜血像泉眼一样从各个刀口处不停地往外涌。
她趴在地上艰难地爬向自己,抖动的手悬在半空中向自己求救,鲜血顺着手腕处一滴一滴地砸向地面,而王建仁不知何时就站在她的身后,正提着尖刀冲自己发出阵阵狂笑。
笑着笑着,他忽然骑到乔星颖身上,一刀接一刀地猛扎她的后背,乔星颖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吓得乔星月拔腿就跑,可任凭她再怎么使劲儿,却始终都在原地踏步,怎么也跑不了。
就在这时,乔凤和王建仁相视而笑,然后一起朝她走过来,举起尖刀猛地刺向她的心脏......
“啊!”
乔星月被噩梦惊醒,高呼一声,突然一下睁开眼睛。
出现在她头部上方的,却是王桂萍黑瘦腊黄的脸庞,还有两个一收一缩的大鼻孔。
两人四目相对,又吓了乔星月一大跳。
王桂萍见她直喘粗气,问道,“你咋了?”
乔星月还没从那个噩梦里彻底缓过神来,看见她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神经病啊,趴着看我睡觉干什么?”
王桂萍则不以为然,一脸嫌弃地指着院子说道,“你对象都来了,你还不起,真懒!”
花布做的窗帘早已被拉开,乔星月透过玻璃向外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压水井,装满水的水捎在他手里仿佛就像拎起二斤棉花,丝毫不费半点力气。
乔星月穿好衣服,睡眼惺忪地走了出去,正好碰见要进厨房灌缸的张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