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穷的时候，也是我们感情最深的时候。

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做一次，不管工作有多累，第二天要多早起。

只要我们两人躺到一张床上，就会一触即发。

末了，周屿辞总是抚摸着我汗津津的额头深深印下一吻：

“怎么办，看到你我就忍不住。”

“这辈子是离不开你了，一天不做都难受。”

那时候的周屿辞想过，几年后的他，会对我毫无兴趣，把做当成一项工作吗？

因为太过年轻经验不足，又或者是老天的捉弄。

我怀孕了。

在我又一次在和床一墙之隔的单间马桶上狂吐的时候，周屿辞终于发现了异样。

看到验孕棒上显示两条杠时，周屿辞高兴地都跳起来了。

他抱着我不停转圈，开心地肆无忌惮：

“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我爱你！老婆我爱你！”

我也开心地搂着他的脖子，心脏砰砰直跳。

太奇妙了。

肚子里居然有一个小生命。

但开心过后，我们就犯了难。

那天晚上我们两人背对而眠，谁都没有睡着，可谁都没有说话。

怀容易，生呢？养呢？

第二天一早，第一缕微光照进窗户的时候，周屿辞说话了。

他翻身，从背后紧紧抱着我，将头埋进我的脖颈间，认真坚定地说道：

“生下来吧。”

“我会更加努力工作，给你和孩子一个好的生活。”

我热泪盈眶，无声地落着泪。

为当下感受到的充沛的爱，和对未来的担忧。

但没过多久，因为营养不良和工作太累，我流产了。

周屿辞从工地请假回来，身上都是尘土，只有一双眼亮晶晶地盛满了泪水。

他守在病床上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猩红着眼看向我：

“小然，你别伤心。”

“孩子可能是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来，他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来的。”

“下次他再来的时候，我一定能给你们最好的。”

我们两个抱作一团哭得稀里哗啦。

转眼，他真的再来了。

可是真不凑巧。

我垂眸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

心情和上次的欣喜又害怕的矛盾不同。

现在我只是心中觉得悲哀。

孩子，你又来错了时机。

你挑错了爸爸妈妈，你不该来的。

见我这副模样，周屿辞瞬间红了眼眶，他扑通一声跪下来。

像是那年在病床前一样，他不断地扇着自己耳光：

“对不起，老婆，我不应该当初骗你，不应该在外面给别的女人花钱，不应该无视你。”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给我们的孩子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来这世上第二次了，他很想当我们的孩子，老婆。”

我原本心如死水的内心被他的话泛起涟漪。

见我动容，周屿辞张嘴还要说些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挂断。

对面却不依不饶地一直打过来。

见他作势要关机，我突然张口：

“接吧。”

“开免提，我听。”

周屿辞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冷静下来。

电话再次打来，他接听了电话。

对面还没开口，他抢先出声：

“我在家，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说。”

陈婉儿显然被欢喜冲昏了头脑，没有意识到他的警告，开心地大声叫道：

“阿辞！我怀孕了！”

“开不开心！我终于中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