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没动作，他直接伸过手来轻轻的用纸巾把我唇边的污物擦干净。

长时间的低头让我大脑缺氧，酒劲也又涌了上来。

我迷迷糊糊的嘟囔，“谢谢你啊。”

乔晏舟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把我揽到怀里，一下一下轻轻顺着我的背。

温暖的体温烫的我溢出眼泪。

头埋在他的颈窝，我咬着嘴唇低声抽噎起来，眼泪也一滴一滴的尽数砸在他的脖颈处。

“乔晏舟，我没有妈妈了。”

乔晏舟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然后更加用力的抱紧我。

“江婷，还有我呢。”

在冷风席卷的黑暗里，乔晏舟说的每个字都一点一点敲进我的脑袋，直到混沌的大脑逐渐苏醒。

“我在。”

冰冷荒芜的心脏上，嫩绿的枝蔓开始露头，肆意生长。

第二天，我利落的找好殡仪馆，买好寿衣，顺便提了分手。

也该有个了结了。

从殡仪馆出来，我满身疲倦地仰头，看到亮的晃眼的艳阳，毫不避讳的锋芒扎进我的眼睛里。

一个小光点，在眼睛里晕染成一圈，又一圈的光斑。

人生就是这样，坎坎坷坷一路走来，浑身伤痕，又给你个希望，黑白的世界便又开始有了色彩。

天再冷，也有阳光温暖；人生再凉，也有暖和的粥喝。

乔晏舟帮我找好了住处。

回去拎我的行李箱时，江亦罕见的没去公司。

“你昨天干什么...”

江亦听到开门声，指责的话就脱口而出。

他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一个浴袍，一身水汽地和我们迎面撞上。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

还是乔晏舟率先打破局面。

“呦，江总好身材啊。”

乔晏舟的话听着太过真诚，以至于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江亦那干干瘪瘪没有腹肌、没有人鱼线的身上。

江亦气急败坏的冲进房间套了件衬衫，才想起来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看看你消息。”

我提醒他。

江亦揉了揉还滴着水的头发，拿起手机，才看到我发的分手消息。

我利落的关上散落在地的行李箱，神情冷淡，“妈妈走了。”

“就在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之后。”

江亦看着消息和拎着行李箱的我，愣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阿妈？没了？”

他像是不相信，几乎一瞬间被震惊席卷，音量不自觉的拔高，“你骗我的是不是？”

“江婷，你快说啊，你说你骗我的！”

激动之下，江亦过来扯我的胳膊，被我猛地甩开。

“对，你满意了？”

“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儿？”

他在和同事诋毁我，在吹牛，在高谈阔论，饮酒尽兴。

江亦的眼眶越来越红，额头青筋暴起，整个脸像因为情绪激动像熟透的苹果。

“不可能的，阿妈前些日子还好好的....”

我笑了，“江亦，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生老病死，爱恨纠缠，都不过一眨眼的事。”

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