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主卧大床上精致华丽的高定礼服映入眼帘。

是楚墨言和楚墨洵送的。

他们催促我穿上，急切的样子像极了等待未婚妻试穿婚纱的未婚夫。

上一世，我让他们陪我去试婚纱，他们都以工作忙拒绝，实际上却是陪慕芷柔去拍婚纱照。

我们在婚纱店遇见，他们不以为意：

“你一个人不也行可以吗？是不是只要对上小柔，你的大小姐脾气就冒出来了？”

慕芷柔嘴上说着“不要这么说姐姐”，眼里却全是挑衅。

我不动声色换上礼服，缀着珠宝钻石的超大裙摆，像把银河镶嵌其上。

“这是我们专门为你设计的伴娘服，喜欢吗？”

四只眼睛闪烁着惊艳，满目柔情。

比婚纱还华丽的伴娘礼服，原来这么早，他们的天平就倾向慕芷柔了。

我点点头，鼻尖酸涩，二十五年的朝夕与共，敌不过她的短短三天。

楚墨言以为我感动，刮刮我的鼻子，语气宠溺：

“傻丫头，哭什么？不是你要求的吗？”

慕芷柔要求的？

既然如此，不让她看到怎么行？

我拿出手机，高举四十五度，擦掉眼泪：

“好喜欢，想把这一刻记录下来。”

不同角度的九宫格，三张笑脸，配文：

——所愿皆所得，双倍幸运，满溢幸福的一天。

楚墨言立刻评论：

——只要小柔想要的，我都会尽全力满足。

楚墨洵人狠话不多，只是点了赞，并在楚墨言的评论下回了个“+1”。

许多人纷纷送上祝福，有羡慕有调侃。

所有人仿佛都忘记了慕芷倾才是新娘。

在一众和谐的评论中，慕芷柔的格外显眼：

——你给我等着！

光从这几个字都能联想到她多咬牙切齿。

上一世，慕芷柔偷偷剪碎我的婚纱，我去找她理论，被她颠倒事实说是我陷害她。

楚墨言和楚墨洵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动手，我失足跌进泳池，呛了水，夜间发起了烧。

他们强行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拖到慕芷柔的房间，让我道歉。

我虚弱地趴倒在地，慕芷柔故作惊讶，一脚踩上我的手指。

我痛呼出声，她却佯装受惊，整个人跌砸在我身上，导致我鼻骨断裂。

血瞬间溢出，她装模作样我道歉，楚墨言和楚墨洵却揽着她的肩扬长而去，一脸无所谓：

“跟她道什么歉，是她自找的，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们的注意，无聊死了。”

我艰难爬到桌边，拿起手机，拨打了120。

当我在医院默默流泪是，楚墨言和楚墨洵却买下全程的烟花，庆祝慕芷柔25岁生日。

他们忘了，那也是我的25岁生日。

而现在，慕芷柔一脚踹开房门，二话不说冲过来，扯着我的裙子。

一道锋利划过，我的手臂瞬间溢出血珠，她拿着剪刀，再次扑上来。

我往楼下逃去，她疯了一样追上来，边追边骂：

“贱人，我让你再炫耀，我今天非要连衣服带人给你剪碎了！”

我们跑到泳池边，眼看慕芷柔就要碰到我，楚墨洵却更快一步。

他夺下剪刀，毫不犹豫将慕芷柔推进泳池，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慕芷柔是旱鸭子，在水池里扑腾着喊救命。

楚墨言和楚墨洵充耳不闻，一个脱下衣服给我披上，一个指着她放狠话：

“慕芷倾，别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你再敢伤害小柔，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我的名字，心跌落谷底。

只要是“慕芷倾”，他们就足够狠心。

我被他们护着去了医院，裙子被剪得不成样子，我“心疼”地红了眼：

“从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只是想记录一下，没想到姐姐反应这么大。”

“都是我的错，裙子的钱我会努力赔给你们，但是以后，你们还是别对我这么好了。”

楚墨言立刻抓住我的手，双颊通红，眼里都是心疼：

“不是你的错，是慕芷倾欺人太甚，我答应你，从今以后都不会让你再受伤。”

从前，他也是答应我的。

如今，也能情真意切地许诺别人。

可见，再重的誓言忘记也不过是片刻之间。

楚墨洵一直没说话，看我垂着头，一滴泪珠落在手臂上，突然夺门而去。

不一会儿，他就抓着慕芷柔的头发气冲冲进来，将人扔到地上。

“道歉！”

凶狠的样子和上一世对我如出一辙。

慕芷柔穿着病号服，痛苦地咳嗽，闻言大骂道：

“你们把我扔在泳池里，知不知道我差点死了！”

楚墨言冷哼一声：“你会游泳，装什么？”

“再说，你不是也没死嘛。”

慕芷柔惊诧，下一秒就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你说的是人话吗？楚墨言，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啊——”

她尖叫一声，趴在地上，楚墨洵用力踩着她的背。

她的鼻尖紧挨着我的鞋子，仍顽强地挣扎着。

“我凭什么道歉？我是堂堂慕家千金大小姐，凭什么给这个贱人道歉？啊——”

楚墨洵抓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扯，狠狠磕在地上，强行帮她道歉。

楚墨言静静看着，眼中似有不忍，半晌后拦住了楚墨洵。

背上的脚挪开，慕芷柔痛苦地长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还想冲上来。

楚墨言的不忍彻底消散，两人合力将她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