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白背着金铜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是个有点健谈的大叔，大晚上的，看到周宴白这有点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小伙子，背的是啥东西？看着怪帅气的呢。”

“哦，是玩具，剑的模型。”周宴白顺口胡诌。

司机呵呵一笑，看起来还有点失望，“我还以为是真家伙呢！这要是真的，那看着可太帅了，最近不太平，晚上出门也能防身用，不过这假的也没事，一般人看到，估计也会吓一跳。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你晓得吧？我都有点不敢开夜车了，刚才看到你的一瞬间，我都有点害怕，呵呵。”

听司机提到案子，周宴白兴趣也上来一点。

“大叔，你也知道那连环杀人案？”

“这么轰动的案子谁不知道啊？实在是太残忍了，七个女性！那死法......啧啧，他们都说这凶手是变态，可到现在都没抓到人，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司机啧啧嘴，一副话里有话的语气。

周宴白问道：“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古怪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周宴白追问了几回，那司机才神秘兮兮地说道：

“我感觉不是人干的，可能是鬼，再不然就是那凶手被鬼上身了，总之不可能是个人。

“你想啊，这种残忍的死法，只有在电影里才见到过，现实中哪有啊？而且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犯法也挺难的吧？到处都是监控，调查局要是想逮你，还不是一逮一个准儿？”

司机说完话，还一副非常得意的表情，仿佛对自己刚才那番推理很满意。

周宴白眉头一皱，竟然发现司机说的话有几分道理。

调查局的那帮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按理说，一旦发生这种连环杀人案，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了，肯定会出动大部分的力量来调查这个案子，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除非，是凶手真的不是寻常人？”

司机笑了起来，“小兄弟，你也认可我说的这番话吧？我不想多说别的，只是想提醒你，别看现在这社会看似太平，可我感觉啊，底下是暗潮汹涌，哪一天死了，杀死你的可能根本不是人！”

这句话，莫名让周宴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但同时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活了二十三年，他从来没碰到过任何的灵异事件，而师父还是专门靠道士来吃饭的，虽然是个骗子。

可即便是这样，在职业生涯中，都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的鬼神，这代表着在这个世界上，鬼这种东西应当是很稀有的，至少，不是说碰就能碰到的。

换句话说，每年被害死的人那么多，他们不可能都会变成鬼。

可是为什么被张重阳杀死的那几个受害者，竟然无一例外，全都变成了鬼？

难道说是因为这几个女人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还是说，张重阳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管杀死谁，都有着让对方变成鬼的能力？

思绪越来越纷乱，但周宴白却一直也没想明白，这完全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索性也干脆不去想了，将车窗放下来，吹着夜晚的冷风。

越是离开市区，周围的气温就越是低，路灯昏暗，能看到两旁都是荒地，偶尔路过一两处平房，看起来很荒凉孤僻，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一些恐怖片里的场景。

还是有点瘆得慌。

周宴白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大叔，还有多远？”

“前面就是了。”

一脚油门，司机直接将车停在了路边，抬头看去，一片破旧的建筑工地出现在眼前，夜空之下，能勉强看清楚工地上的情况。

吊车、推土机，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设备停在土地上，一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框架大体已经完工了。

干了一半的工程就这样停在这里，最外围被蓝白相间的警戒条给拉了一圈。

让这个地方平添了一丝恐怖。

给钱下车，周宴白忽然想起这地方这么荒凉，估计一会出来的时候也打不到车，刚想跟司机说，能不能多给他点钱，让他等自己一会。

还没等开口，发现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司机一脚油门直接窜了出去。

周宴白：“......”

要不要这么急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周宴白只好往工地里走。

陈东还没有来，周宴白把电话拨过去，听筒里面却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的提示。

周宴白彻底无语了，没想到陈东这小子竟然放他鸽子，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到点就找不到人了。

“看来遇到事儿，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能指望。”

周宴白深吸一口气，借着幽微的路灯和月光，迈过警戒线，进入到了这栋大楼之中。

......

大楼某一层，天台。

“吃吧，吃吧，都吃饱了好快点长大，嘿嘿......

“老二，你怎么干吃不胖？是不是吃的还不够多？还是你在故意不吃东西？

“过来过来，让我摸一摸......”

一颗老旧昏暗的灯泡被细线吊在半空中，随着阴风而摇摇欲坠。

灯影下，一个肥胖壮硕的中年人蹲在地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充满期待地看着眼前的方向。

正是张重阳。

空地上摆着一张供桌，上面放着足足十三个牌位，只不过其中的八个已经都被推倒扔在一旁，只有五个在完好地供奉眼前。

在牌位前面，放着几个大盘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吃食，烧鸡、馒头、苹果，还有几只刚死的野兔，还在冒着热气和血。

仔细看，会发现这些吃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减少一部分，好像是被人给拿走了一样。

“求你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要钱，还是要......”

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一个清瘦的女孩被用绳子吊在半空中，惊恐万状地看向眼前的一切。

凶狠诡异的男人，还有跟她同样的五个飘在半空中倒吊着的女鬼。

那些女鬼围绕着她不停地转圈，浑身都是血，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看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抓来的，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倒立吊在了半空中，大脑充血，无比痛苦。

“都吃完了吧？呵呵，快点回来，回来......不要再闲逛了，好好地养精蓄锐，好早日变得肥肥的。”

张重阳自顾自地念叨着，他手里拿着一根半透明的棍子，看起来像是冰晶做的，很像是乐队首席用的指挥棒。

随着他挥舞指挥棒，那五个女鬼都纷纷听话地聚拢到了一起，井然有序。

“嗯？”

暗中摸过来的周宴白，此刻就躲在天台旁边一个树干一样粗壮的柱子后，目睹着这一切。

这场面有点奇怪，让他无端地想起养牛羊的农民在放牧的场景。

而刚才张重阳说的话，也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好像是把几个女鬼都供起来了，并且还定期用食物喂养它们，但人竟然可以让鬼如此听话么？张重阳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这时候，安顿完女鬼的张重阳心满意足地哼起了曲子，在旁边的供桌上拿起了一把刀。

刀尖在灯光下闪着一道寒光。

“放了你？可以啊，我现在就让你彻底地解放了，嘿嘿，你开心吗？”

张重阳笑嘻嘻地看着女孩，用刀在女孩的腹部比划了一下，“一会可能会有点疼，我会取出你的内脏，但是你放心，忍过去就好了，马上你就可以和它们一样，吃香的喝辣的......

“你长得这么好，一定是我所有的羊中，最漂亮的一只羊，呵呵，你会比她们所有羊都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