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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林昭芝,你手脚麻利些,别耽误了!”青梅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夹杂着仆从们忙碌的脚步声。丞相府上下正为老夫人的寿宴忙得不可开交,林昭芝亦不例外。
她放下手中的绢布,匆匆抹去额角渗出的汗珠,走到厨房门口,“青梅姐,我这边刚刚整理好香囊,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大小姐说了,寿宴上你只需跟好她的安排,其他的别多管闲事。记住,这种场合,可不是你能随意插手的地方。”
林昭芝点点头,心里却泛起疑惑——
晚风微凉,丞相府内张灯结彩,宾客云集。林昭芝跟随侍女队伍站在宴厅一角,夏明薇坐在主位,她一身绛紫色长裙,眉目间透着冷静与从容,正与老夫人低声交谈。相比之下,另一侧的庶妹夏明珊则一身明艳红衣,笑容灿烂,却隐隐带着几分挑衅。
“林昭芝。”
林昭芝转过头,见是庶女夏青。夏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可知,今晚这场寿宴,恐怕不会太平。”
“柳小姐此话何意?”
夏青靠近些许,轻轻扇着手中的团扇,“夏三小姐这些日子,可没少在老夫人跟前使手段。这一次,她是打算借着寿宴的机会,彻底扳倒大小姐呢。”
“多谢柳小姐提醒,我不过是个下人,能做的也有限。”
夏青闻言,轻轻一笑,“你能做的,比你自己想象的多得多。”说罢,她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惘然的林昭芝——
寿宴正式开始,老夫人坐在主位,满面笑容地接受众人的敬酒与祝贺。夏明薇与夏明珊分坐两侧,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
林昭芝站在侍女队伍中,她注意到,夏明珊不时与丞相夫人交换眼神,似乎在密谋着什么。而夏明薇则始终面带淡笑,举止得体,却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林昭芝,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昭芝抬头,发现是夏明薇在招呼她。
她连忙上前,低声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夏明薇递给她一个小盒子,“把这个交给席间的沈世子,记住,务必亲手交到他手上。”
林昭芝一愣,看到沈宴霖正坐在角落,神色平静,似乎并未参与到宴会的喧闹中。然而,他的存在却像一根随时可能点燃的引线,让整个宴席的气氛微妙而紧张。
“是。”林昭芝压下心头的疑问,接过盒子,缓缓向沈宴霖走去——
“沈世子。”林昭芝在他身侧站定,微微欠身,“大小姐托我将此物交给您。”
沈宴霖抬眸看了她一眼,接过盒子,漫不经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昭芝低声答道:“林昭芝。”
“林昭芝......”沈宴霖轻声念了一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很有趣。”
林昭芝心头一跳,不敢接话,只得退后几步。就在此时,一阵喧哗声忽然从宴席另一边传来。
“怎么回事?”老夫人沉声问道。
一个仆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倒在地,“老夫人,后厨出了些乱子,寿宴的主菜......被人换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夏明珊立刻站起身,“怎么会这样?后厨一向是大小姐负责的,怎会出了这样的纰漏?”
众人瞬间看向夏明薇。
夏明薇却不慌不忙地站起身,眼神冷冷地扫过夏明珊,“三妹妹此言差矣。后厨虽然是我负责,但具体的事务,却是由夫人安排。究竟是谁动了手脚,恐怕还得请夫人解释清楚。”
丞相夫人脸色微变,随即冷笑一声,“薇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说,是我故意破坏了老夫人的寿宴不成?”
夏明薇淡淡一笑,“儿媳不敢。不过,既然出了这样的事,还是请夫人下令彻查为好。否则,若是有人借机生事,恐怕会让老夫人寒心。”
老夫人眉头微皱,显然对这场闹剧颇为不悦,“够了!今日是我的寿宴,不许再提这些扫兴的话。薇儿,珊儿,你们都坐下吧。”
夏明薇和夏明珊同时行礼,各自回到座位。
林昭芝站在一旁,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她看到夏明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而夏明薇则始终保持着冷静。显然,这场风波并未结束——
宴会继续进行,林昭芝却始终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她隐隐觉得,刚才的“换菜”事件不过是个开头,真正的危机还在后面。
就在此时,她无意间听到身后两名仆人的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今晚大小姐要在宴会上宣布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跟老夫人有关的。不过,你说三小姐会不会趁机搞什么鬼?”
林昭芝心头一震,连忙竖起耳朵,却听不清后面的话了。
“林昭芝。”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回头,发现是夏青。
“跟我来。”夏青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悄悄走出宴厅。
林昭芝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柳小姐,有什么事吗?”
夏青靠在廊柱上,“林昭芝,你可知道,今晚夏明薇要在宴会上发布什么消息?”
“不知。”
“她要宣布的,是一条新规矩。这条规矩,看似对老夫人有利,实则是将夏明珊彻底逼入绝境。”
“新规矩?”
“你只需记住,无论今晚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你的位置,决定了你能看到的东西,但未必决定了你的命运。”
林昭芝心中一沉,正要再问,夏青却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宴会接近尾声,老夫人开口道:“薇儿,你之前说,有件事要在宴会上宣布?”
夏明薇缓缓起身,微微一笑,“是的,老夫人。为了府中的规矩得以延续,也为了三妹妹能专心照顾您,我决定——”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将三妹妹负责的几个铺子交由他人打理。希望三妹妹不要误会,这是为了您更好地替老夫人尽孝。”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夏明珊的脸色瞬间苍白,“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妹妹,这些铺子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起色,不如交给更有经验的人管理。这样一来,您也能轻松些,不是吗?”
夏明珊气得浑身发抖,却无法反驳。丞相夫人也想开口,却被老夫人一个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