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下，我就这么把心里话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谢念念整个人一愣眼圈瞬间泛红，而后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掉了下来。

而后，一个猝不及防的巴掌清晰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许梦蝶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谁允许你用这么恶毒的话说念念？”

我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心里泛起莫名的苦涩。

从前我受一点伤沈燕京都心疼得不行，可现在他却为了别的女人扇我巴掌。

“沈燕京，你......打我？”

周围的喧嚣顿时鸦雀无声，都在看着这一出闹剧。

沈燕京看着我红肿的脸颊和眼角欲掉未掉的眼泪，打我的那只手隐隐有些颤抖。

半晌，他扭过头伸手擦掉谢念念脸上的泪痕，语气冰冷道：

“念念是我母亲故交的女儿，今天这一巴掌就当是给你个教训，下不为例。”

他冷着脸给我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回去。”

我却执拗地不肯走，直到谢念念几步走到我面前拿起桌边的红酒从我的头顶倒下。

散落的滴滴酒渍在黑色的衣裙上很不显眼。

她眼神轻蔑地看着我，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一个公主。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燕京哥哥是什么关系吗？”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谢念念是沈老夫人亲口承认的沈家儿媳！”

嚯！

谢念念一句话掀起千层浪。

“哎呦真是可怜，就算是十八岁的初恋又怎么样？不还是没个正当的名分！”

“我说真的，许梦蝶跟了沈总也有十年了吧，没有像样的家世做后盾，最后还是得给正牌沈太太让位。”

我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肉里面，刺痛感将我从回忆里拉回。

沈燕京却再度挡在我面前，语气狠厉道：

“胡说什么！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谈论了？”

几句话把刚刚说话的那些人全都吓住了。

下一秒，他看向我神情有些扭捏，语气也比平常更加温柔。

脱下身上昂贵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上。

江城的夏风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冷不丁地令人打了个冷战，浑身起鸡皮疙瘩。

“夜深了，你先回去，别让我担心。”

我抬头定定地看着他：“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只要他开口说回去，刚刚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一笔勾销。

沈燕京本有些犹豫，谢念念开口轻声撒娇道。

“燕京哥哥，你不是还说要带我去跳开场舞吗？”

是啊，宴会还没正式开始，沈燕京要留下来跳开场舞，被赶出宴会厅的人只有我。

周围的人也都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沈燕京和从前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发安抚：“小蝴蝶听话，你先回去。”

眼里存了很久的泪还是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直直砸中了沈燕京的手指。

小蝴蝶是我给沈燕京的特权，可是有且只有一次。

只要我生气了，一句小蝴蝶就可以让我消气。

这十年来，我们不是没有吵过架。

哪怕他把我惹得再狠也从来没有用过这个特权。

可是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和谢念念的开场舞和我开口。

那个谢念念对他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不惜背叛我们的爱情？

最先动情的人总是输得一败涂地，我正准备开口

他把手背到身后，轻声和我解释：“婚约是母亲定下的，我和她只是做做表面功夫。”

我没应他这句话，只是问道：“沈燕京，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今天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沈燕京有些疑惑地想了很久，正要开口却被谢念念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撒娇。

最后，他只是拍了拍我的后背：

“梦梦我真的还有事要做，你回家再告诉我好不好？”

话刚刚说完他就被谢念念拉走，周围的人也都自讨没趣纷纷离开。

只有我身上的西装还在冷风里面簌簌作响。

沈燕京大抵是真的忘了，毕竟谁会记得十年前随口一句的承诺呢？

我回头看向舞池中央跳舞的一对男女，在众人的邀请下深情拥吻，连光影也变得有些暧昧。

而我在发完一条消息后，转身走进一团黑暗里，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