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萤，你不要命了么？”

“沈家的箭头上都淬了毒，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个规矩！”

我自然记得，箭头上淬毒还是沈琳琅的主意，她说在战场上厮杀时，有时候将士们并不能百发百中，用毒箭可以大大增加对方的伤亡。

我那时提了反对意见，担心若是误伤了自己人怎么办？

沈砚舟不耐烦道：“沈家军人人都会武艺，怎么可能那么废物伤了自己，沈疏萤，你一点儿也没有将门虎女的气度，这一点和琳琅比差远了。”

没想到如今，这个毒箭倒是可以帮我快速离开了。

沈砚舟扔掉了手里的玉骨弓，快步冲到我面前，撕开了我肩上的衣服。

然后亲自用嘴帮我吸毒。

足足吸了三大口，才算吐干净上面的毒血，沈砚舟的脸色都有几分苍白了。

他怒喝着让下人把解药拿来，又强行喂了我吃下。

见我不愿意下咽，沈砚舟气急了，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你难道还不明白，皇上根本就不爱你吗？如果他真的爱你，不会不给你名份，让你以洗衣奴的身份侍寝，沦为整个后宫的笑柄！”

“既然选择了拿着银子出宫，就好好活出个人样来，也不算辱没了我们沈家的铮铮铁骨！”

我却大笑出声。

“铮铮铁骨？就是指你不分青红皂白挑断自己亲妹妹的手筋让她沦为废人么？”

沈砚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几个大内侍卫匆匆而来。

“皇上有旨，立刻抓沈疏萤回宫！”

“皇后娘娘又不见了！”

事关沈琳琅，沈砚舟和谢归鹤都紧张了起来，他们一左一右抓住了我的手腕。

“原来如此，你又对琳琅做了什么？在这里惺惺作态假死，就是为了混淆视听，给自己脱罪吧！”

我也是一脸懵，沈琳琅又失踪了？

这倒是我离开的好机会。

他们爱沈琳琅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说不定会因此杀了我。

我不发一言，任由众人把我抓回了宫。

看见我肩膀的血迹，皇上萧景昀眼神一暗。

沈砚舟解释道：“刚刚她耍了套假死而已，死不了的。”

萧景昀点了点头，然后上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把琳琅藏哪里去了？”

我抬起头，看向这个与我夜夜笙歌的男人，他的眼里满是深深的恨意。

这让我不由地想起我和他初遇的场景。

那时九子夺嫡，他被其他皇子追杀。

是我冒着性命危险，替他引开了追兵。

而后又偷偷返回，用身体为他解毒。

在萧景昀清醒后，知道我被未婚夫退了婚，沦为了京城笑柄。

他承诺会对我负责，等他登基之后，会封我为皇后。

可沈琳琅出现后，萧景昀就变了。

他说沈琳琅身上的光芒就像太阳一样耀眼，而我只是微弱的萤火。

在得知沈琳琅失踪后，沉稳的萧景昀头一次表现出了慌张，亲自带兵剿匪，甚至不惜被先皇责骂胡闹。

他不顾我的否认，执意与我退了婚。

那时他目光冷漠，说我婚前就失身于他，不懂得坚守贞洁，不配为太子妃。

从此我成了宫里一个没名没分的浣衣局宫女，夜夜供他发泄。

期间还因为他的动作粗暴，执意为死去的沈琳琅报仇，还害得我失去了一个孩子。

见我没有回答，萧景昀冷笑了一声，松开掐我的手，将我摔在了地上。

他命令宫人拿来一套带血的刑具，我记得那是从前他用来折磨政敌的。

在他的心目中，原来我和政敌也没有区别了。

“你知道这东西的厉害的，还是乖乖说出琳琅的下落，否则，朕不会再纵容你了。”

我不由自主浑身颤抖了起来。

我想自尽离开，可是我不想再受苦。

他知道的，我是真的很怕痛。

萧景昀却误会了我的表现，以为我还在有恃无恐，他当即下令，由沈砚舟和谢归鹤一起来按住我，他亲自动刑。

“这套刑具上次使用，还是给燕王用的，不会致人死亡，但是会让人生不如死。”

“燕王那样硬气的汉子，都把自己儿时的糗事招了，你以为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刑具上身，我立刻发出惨叫。

汗水像开了阀门，成股流下。

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

我忍不住哀求出声。

“求你了，给我一个痛快......”

萧景昀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不打算停手。

“朕再问你一遍，琳琅在哪？”

我痛到了极致，反而笑出了声。

“沈琳琅，她抢我身份十六年，我当然是杀了她啊！”

“上次没能杀死，这次我自然不会放过。”

“如何？恨我吗？”

“那就杀了我，为她报仇吧！”

萧景昀被我气到了极点，他随手掏出身上的宝石匕首，狠狠刺进了我的小腹。

在我意识消散之前，再次听见了沈琳琅的声音。

“皇上？兄长？阿鹤？正好大家都在，我刚刚去给你们准备了一份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