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欧辰一大早过来给顾沐霖看诊，刚到门口，就接到了副院长的电话。

得知自己不被允许给顾沐霖继续看诊之后，欧辰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什么。

他眉头紧锁，迟疑半晌后，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欧辰打电话询问了副院长事情的原委，却没得到有用的信息。

“你先别管那么多了，想找你看病的人一大堆，不缺这一个。你把其他的病人先顾好啊。”

欧辰的眸光微动，半晌应下：“我知道了副院长，麻烦您了。”

挂掉之后，欧辰想也不想地拨通了沈烟的电话。

“阿烟？有个事要跟你说，晚些时候方便见面吗？”

跟沈烟约了下午的时间，欧辰下班后，卡着点来到了约见的咖啡厅。

沈烟迟到了，进来的时候风风火火，连声道歉。

“抱歉啊，这几天公司事多好忙。”沈烟呼出一口气，“什么事啊欧辰？我们长话短说吧，我还得回去加班。”

欧辰言简意赅：“好——是关于霖霖的事。我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被院里取消了给霖霖诊治的资格，这种事在我的职业生涯里都是头一次。”

沈烟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正想说什么，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迟疑片刻，反问道：“你们院长没再说什么吧？没有影响你的工作......”

“没说什么，自然也不会影响。”欧辰笑的温和，“我只是想着，这件事总得跟你说一声，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沈烟的指甲轻轻嵌进掌心里。

良久，她嘲弄地道：“我大概猜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看着沈烟的表情，欧辰也猜到个大概：“你是说......顾延城？”

沈烟冷笑，“除了他还能有谁？他现在心火烧得厉害呢，自然要殃及池鱼。”

说着，沈烟带着几分歉意地看向欧辰。

“实在抱歉，是我没把这件事处理好。你放心，无论如何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至于霖霖那边——他亲爹，总不能亏待他。”

欧辰闻言，眉目之中都是担忧，“阿烟，我一直没问你，这次你是真的打算离婚了吗？孩子的抚养权，你也不打算要了吗？”

沈烟垂下眼睑。

“离婚是肯定的，至于抚养权......再说吧。”

看着沈烟垂眸时一瞬间的落寞，欧辰心中不免为她难过。

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意，欧辰眸光微动。

“阿烟，不论如何，我都一直在你身后。如果你需要我，只要一句话。”

欧辰说着顿了顿，心跳一时间加快，“我随时都可以为你——”

闻声，沈烟抬起眼，猝然望向欧辰。

她开口打断欧辰的话：“欧辰，我们俩一直都是好朋友，现在是，以后也是。”

听出沈烟话中的拒绝，欧辰的唇角扯了扯，“是，我也是这个意思。”

沈烟笑了下，“多谢你今天特意告诉我霖霖那边的情况。也是我不好，不应该麻烦你去照看霖霖的，之后的事情我会看着办的。”

和欧辰结束谈话，沈烟目送他离开，不由得一脑门的官司。

原先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欧辰对自己有点那方面的心思，原本沈烟也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们彼此之间谁也不欠谁的。

但如今好了，她算是欠了欧辰一个人情。

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关系就没办法维持纯粹的友情了。

沈烟心中微叹。

她起身准备离开咖啡馆，然而刚出门就接到了顾延城的电话。

沈烟看着就觉得烦，想挂断，但思及欧辰的事情，她还是接通了。

“有屁快放。”沈烟言简意赅。

顾延城冷声道：“霖霖要出院了，你就算不想好好跟我谈谈，至少来看看孩子。”

不等沈烟反应过来，顾延城已经挂断。

沈烟在原地迟疑良久，终归是驱车前往了医院。

另一边，顾延城在门外待了许久，这才稳下心神。

他推门回到病房，就见顾沐霖正在收自己的衣服，已经收拾了一半。

小小的做什么都还有些笨拙，但十分认真，顾延城轻咳一声，上前帮顾沐霖叠衣服。

顾沐霖一转头，双眸发亮地看向顾延城。

看到儿子眼中的希冀，顾延城淡淡道：“跟你妈妈说了，她不知道会不会来，我们先回家。”

顾沐霖眼中的光瞬间熄灭。

他咬着唇瓣，将手里的衣服重重扔在床上，“我讨厌妈妈！”

顾延城沉默片刻，正想提醒顾沐霖不要乱发脾气之时，病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沈烟施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淡漠，“这就出院了？”

父子两个猛地看向沈烟，神色各异。

过了好一会儿，顾沐霖才像是回过神来。

他板着一张小脸，没好气地道：“你还来干什么？你不是要跟爸爸离婚吗？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沈烟面无表情，“你刚刚说什么？”

顾沐霖一愣，旋即又重复了遍：“妈妈我讨厌你！”

沈烟冷笑，定定地望向顾延城。

“看到了吗顾延城，你说我尽不到当妈的义务，这可不是我的问题。如果他用这幅态度对你，你的反应估计不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说完，沈烟看了眼腕表，“我今天还有事，不跟你们废话了。顾延城，离婚协议尽快签，实在不行我就诉讼离婚，不过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闹到那一步谁也不想。”

顾延城听了只觉得可笑。

什么有身份的人？

她沈烟能有什么身份？

顾延城上前一把抓住了沈烟的手腕，冷声道：“沈烟，别再闹了，现在跟我回去，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沈烟猛地挣开了顾延城的桎梏。

她冷冷凝视着顾延城，“孩子在这儿，我不跟你动手。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之后你要是再敢跟我动手动脚的，小心我申请限制令——到时候你不仅不能再靠近我一步，而且有可能连顾沐霖的抚养权都不保，你信不信？”

顾延城怒极反笑。

“沈烟，你失心疯了？”顾延城咬牙切齿，“你当我是谁？欧辰吗？我真是不明白，你看上欧辰哪儿了？”

沈烟死死地忍住扇顾延城巴掌的冲动，“顾延城，你正常一点，别逼我叫人。”

顾延城像是被逗笑了，他眼底的阴鸷更甚，“你要叫谁？欧辰吗？可惜啊，我一句话就能让他在这个医院干不下去！”

沈烟忍无可忍。

“乔韵，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