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往前两步，伸手抓住了她脖子上的玉观音。

那年林父刚认了他，丢给她这个半死不活的小公司。

她心里慌得厉害，逼着自己要做出一点成绩出来。

我四处帮她找客户拉单子。

在酒桌上陪了半个月，拿下订单的那天，胃穿孔上了手术台。

那是我第一见林雾眠那么慌。

她不知道在赶来的路上摔了多少跤，身上脸上都是泥和血，模样看着比我还要惨。

却拉着我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阿舟，你是不是特别疼？”

我住了几天院，她就守了我几天。

手术之后麻药没过时，我使劲地喊她的名字。

我喊一次她就答应一声，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嗓子哑得出不了声。

护士笑着说：

“你睡着了，她还一直说个不停，安慰你别怕，说了多少遍你听不见，她都不肯停。”

“说是怕你做噩梦，听着她的声音能安心点。”

“有这么爱你的女朋友，你可真幸福。”

那时候的林雾眠多爱我啊。

出院那天，她消失了一整夜，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膝盖和额头都是血淋淋的。

却咧着嘴笑得像个傻子，给我戴上了一块玉牌。

然后拿着另一块让我给她戴上。

“人家都说，这家寺里的玉牌灵得很，能保一生平安康健。”

“尤其是让爱人亲手戴上，会更灵验，阿舟，戴上了它，我们就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多可笑啊，她口中的长长久久。

不过七年。

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向地面，我直视着林雾眠。

看她的眼神从不屑变成慌乱。

“林雾眠，我要这个。”

“七年相伴，用这个来抵。”

一用力，她痛呼一声，链子的搭扣被我扯断。

原本，这玉牌是用不起眼的绳子绑着的。

后来林雾眠嫌弃绳子难看，拉着我换成了金链。

贵重了，也变脆弱了。

我把自己的玉牌也扯了下来。

看见我扬起的手，林雾眠一下慌了神。

“江舟，你别......”

可两个玉牌已经被我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玉碎人难全。

林雾眠，这次我们是真的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