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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顾寒川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顶的白炽灯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试图坐起来,一阵剧烈的头痛立刻袭来,让他不得不重新躺下。
“别乱动。”张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医生说你中的药剂量不小,需要休息。”
顾寒川闭上眼睛,酒吧里零碎的记忆片段像拼图一样慢慢组合起来——
苏浅浅的敬酒、那杯味道有些奇怪的威士忌、突然涌上的燥热感,以及最后失去理智前看到的那抹得逞的微笑。
“她给我下药了。”顾寒川声音嘶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张东叹了口气,递给他一部手机,“看看新闻吧,你已经'出名'了。”
手机屏幕上,各大娱乐媒体的头条赫然是《知名设计师顾寒川离婚后骚扰前妻》、《小三原形毕露:顾寒川酒吧强暴未遂》等耸人听闻的标题。
配图是他衣衫不整地压在苏浅浅身上的模糊照片,以及谢晨阳“英雄救美“的画面。
“工作室的电话被打爆了,都是来取消合作的。”张东揉了揉太阳穴,“老顾,我们可能得关门一阵子了。”
顾寒川将手机扔到一边,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三年来,无论苏浅浅如何羞辱他、折磨他,他都没有真正恨过她。
因为他理解她的痛苦,理解她为什么报复。
但现在,这种理解正在一点点崩塌。
“我要离开这里。”顾寒川突然说。
“什么?”
“收拾东西,回老家照顾父亲。”顾寒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反正工作室也开不下去了,不如趁这个机会离开。”
张东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三天后,顾寒川站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里,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
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两天了——苏浅浅在事发后发了无数条信息,从最初的威胁到后来的质问,最后变成了莫名其妙的“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谈如何进一步毁掉我的人生吗?”顾寒川苦笑着自言自语。
就在他准备合上行李箱时,一本旧笔记本从书架缝隙中掉了出来。
顾寒川弯腰捡起,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记录的是他失忆前的事情。
其中一页引起了他的注意:
“3月15日,浅浅病情恶化。医生说新药风险很大,需要试药者。我签了同意书。如果有什么意外,请记住,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顾寒川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继续往后翻,找到了医院的试药同意书复印件,上面清楚地签着他的名字和日期——正是苏浅浅所说的被他“抛弃”的那段时间。
“原来如此......”顾寒川终于明白了自己失忆的原因。
那些药物副作用导致他失去了部分记忆,而当他重新出现在苏浅浅面前时,却被当成了抛弃她的负心汉。
他将这些文件小心地收进包里,决定在离开前最后去一个地方。
他不屑于去解释,但是他总要留一个让苏浅浅能追悔莫及的“雷”
她既然这么不把他当人,那么他也是很期待她如果自己“不小心”知道了真相,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既然要折磨,就互相折磨到底吧。
顾寒川重新回到了曾经苏浅浅待了三年的医院,找到了那个他无比熟悉的护士长。
“顾先生,您怎么来了?”护士长看到顾寒川,有些惊讶。
顾寒川微微一笑,将一张信封递给她,“这个,麻烦您交给苏浅浅,不用主动给她,如果她来了,再给她......”
护士长接过信封,点了点头,“好的,顾先生,我一定转交。”
“不过......她这三年都没有回来过,说并不定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这个医院。”
护士长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谁都不会愿意再回一个自己躺了三年的医院。
顾寒川平静地抬了抬眼眸:“我也不指望她,能够聪明到明天就来医院。”
离开医院,顾寒川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远方。
他不知道苏浅浅在看到那些文件后,会有什么反应,但他知道,这场由她挑起的游戏,是时候结束了。
他回到公寓,将行李打包好,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然后毅然决然地关上了门。
机场里,顾寒川等待着登机,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苏浅浅发来的信息:“顾寒川,你为什么要走?我们之间的事还没完!”
顾寒川冷笑一声,没有回复,直接将手机关机。
飞机起飞,顾寒川离开了这座充满伤痛的城市,他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包括他和苏浅浅之间的恩怨。
......
而与此同时,苏浅浅在听私家侦探说顾寒川最近出现的地方是南城医院后,犹豫了一瞬,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那里。
护士长正在核对药品清单时,金属病历车被推得哗啦作响。
苏浅浅踩着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站在护士站前,光可鉴人的瓷砖倒映出她摇曳的珍珠耳坠。
“您就是......”护士长推了推眼镜,目光在苏浅浅的香奈儿套装上打了个转,这才认出来她正是当初那个病怏怏的小女孩。
“苏浅浅?”
“恩。”她不太知道如何和人礼貌地打交道。
只是傲慢地点了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开口:“顾寒川是不是在这里,让他出来见我。”
“顾先生已经离开了。”
苏浅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握着手包,指甲几乎嵌入皮肉。
“离开了?!”她地不悦直接写在了脸上,正想要踩着高跟离开的时候。
护士长还是叫住了她:“顾先生留了一封信给你。”
护士长从抽屉里取出信封,递给苏浅浅。
“谁要他的信,帮我扔了!”苏浅浅说完就转身欲走,护士长不知道如此相爱的男女到底发生了什么。
处于对顾寒川的怜爱,让她坚定地握住信封:“或许你应该看看,他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来,所以这封信其实他应该没有期望你能看到。”
“有意思。”苏浅浅停住脚步。
苏浅浅挑了挑眉,这几年她倒是有了和顾寒川唱反调的习惯。
他不指望她看到,那她倒是偏要看看,信里有什么内容。
当牛皮纸袋滑出那张泛黄的试药同意书时,苏浅浅指甲上的碎钻在日光灯下折射出细碎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