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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乡五年,我等来了1979恢复高考。
我把这当成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可婆婆却抢走录取通知书,要小姑子顶替我报到。
我拼命反抗,因为知道错过这次,我再没有机会翻身。
“当年你们设计迷奸我,把我拴在这深山老林!”
“现在你们又抢我通知书,你们一家都是畜生!”
丈夫和小姑子一起骂骂咧咧殴打我,最后婆婆一脚把我踹入地窖。
“以后每天配两次,什么时候怀上,什么时候放出来!”
我万念俱灰,甚至想到去死。
就在我下定决心要一头撞死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外有人敲门。
“陶雨竹是住在这里吗?”
1
地窖上的铁板被盖上,我彻底陷入了黑暗。
身上刚被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肋骨处更是传来钻心的痛意。
应该是断了。
我摸着腹部,露出苦笑。
不能小瞧一个常年劳作的恶毒老婆子的力气。
我用自己无数次被打的经验印证了这句话。
婆婆每天会从上面扔两个窝窝头给我。
这个东西饱腹,但我每次吃着就像啃石头,还喇嗓子得慌。
可这就是我嫁入这个家五年来的主食。
不过如今,我不打算吃了。
没过两天,因为没有进食外加得不到医治,我很快奄奄一息。
就在我意识朦胧之际,我隐约看见面前多了几个人。
“想死?门儿都没有!”
婆婆犹如恶鬼的声音让我心里一寒。
没等我反应,一只苍老干枯的大手强行掰开我的下巴。
滚烫的稀粥灌了进来,我被烫得哆嗦却无法反抗。
真可笑。
五年来我第一次吃到米,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酷刑”刚过,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紧接着一碗又苦又腥的水倒进我口中。
婆婆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
“喝了这碗生子药,哪怕你真要死,也得先给我高家生个儿子再死!”
我痛苦地倒在地上,喉咙里似火烧般地疼。
婆婆好像满意了,转头斥责丈夫。
“没用的东西,五年了,给你搞个媳妇回来你都留不下种。”
“这次你可得抓紧让她怀上娃,要不是老娘盯得够紧,抢了通知书给你妹妹,你就没媳妇了知不知道!”
丈夫唯唯诺诺,只会一个劲说好。
我习惯了,他就是这样一个被他妈压得没一点骨头的男人。
当然,他本身也不是个好东西。
小姑子笑嘻嘻说她一定会好好上学。
婆婆同样严厉交代她。
“你必须好好学,你也算托你哥的福,成了金凤凰。”
“以后在城里钓个金龟婿,把你未来侄子一起带去享福,听见没有!”
小姑子不情不愿答应。
我对这个小姑子的性格再清楚不过,她就是个利己的人。
只要自己得了好处,哪会想管别人。
婆婆对两兄妹的反应很满意。
临到要走,又狠狠踢了我一脚。
“给老娘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铁板再一次合上。
我虚弱地半睁开眼,含恨咽下咒骂。
因为地窖里还有个人没走。
2
丈夫从地上拽起我撕扯我的衣服。
“我们抓紧时间,明天我还得早起上工。”
我手脚无力,喉咙也发不出声音。
只能咬牙忍下这又一场的羞辱。
这样的场景,我在被逼嫁给这个男人的五年时间里遭遇了无数次。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却因厚茧只留下几个白印。
我委屈又不甘。
想当初,我还是刚下乡来的知青。
我的父亲曾是省里的一把手,却因对家陷害被下放到偏远农场。
出事前,父亲托人把我送到这个深山的村里。
但谁也没想到,
这儿虽然阻挡了敌人的毒爪却也成了困住我的魔窟。
我被人下药迷奸,被迫成了农村媳妇。
他们逼我生孩子、整日劳作,还不肯给顿饱饭。
一有不顺心,等着我的就是一顿毒打。
我的手上、身上满是农活和虐打出来的痕迹。
丈夫还在我身上起伏,口里说着恶心的话。
“你就不能给点反应吗?全靠老子一个人,你怎么怀上娃!”
这一刻,我心里的恨再也抑制不住。
我用手在四周摸索,碰到了一个铁盆。
是刚刚婆婆给我灌了药后留下的。
我多庆幸,她居然没有带走这个盆,让我有了殊死一搏的勇气。
我紧紧抓着盆边,对着男人的脑袋拼命猛砸。
眼泪落了满脸。
丈夫身体一僵,下一秒栽倒在我身上。
我厌恶地把人推开。
他还没死。
如果不是怕打醒他,我其实更想朝他的子孙根狠狠来上一脚。
最好断了这一家传宗接代的心。
他们一家当初算计我,就是看上我长得不错,又是知青有文化。
想让我给他们家生个优秀的后代。
可我怎么甘愿?
每一次被迫和丈夫同房后,我都会上山找到一种叫红花的药草吃掉。
红花致人宫寒,担心效果不够。
我还会偷偷泡冷水。
只要能让我不怀上孩子,哪怕身体受损,我也心甘情愿。
我甚至更想把这个男人杀掉。
可是不行。
我不能为了这样的渣滓毁了自己。
我瞒着所有人参加高考,取得大学录取通知书。
就是为了给自己挣一条活路。
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3
铁板外没有锁,可能是婆婆留着等丈夫完事出去。
她应该也没想到出去的人变成了我。
我把铁板重新合上,面无表情上了锁。
趁着夜色,我摸进了小姑子的房间。
托我包揽了全家家务的福,我清楚小姑子房间每一个隐秘的地方。
果不其然,在立柜墙角一块松动的砖石后。
我摸出了属于我的录取通知书。
硬壳的纸质手感,是我拿到后曾摩挲过数遍的熟悉感觉。
我眼里泛起了激动的泪花。
小姑子还在床上熟睡。
我睨了她一眼,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快步出门。
在这个家,我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
我该感谢婆婆给我强灌的那顿稀粥。
支撑着我连夜赶到了镇上。
早在我得知自己考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请村长给我办了证明。
或许丈夫一家也是因此才得知我要走的消息。
不过现在不重要了,我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困住了我五年的地方。
买好火车票,但车子还要一阵才会出发。
我在这个空隙来到了邮局,
写下一封信准备寄给我在农场的父亲。
【女儿已经顺利考上大学,即将前往报到。请父亲务必照顾好自己,一切终会有重见光明的那天。】
父亲怕牵连我,曾叮嘱如无必要不要联系。
这是我这么多年寄给他的第一封信。
把信交给工作人员。
我含笑往邮局外走。
然而就在我迈出邮局大门的那刻,一道尖利的嗓音让我瞬间僵住。
“志义妈,就在这儿,我刚才看到你家儿媳妇进去了。”
“快瞧,那不就是你儿媳陶雨竹吗?!”
女人话里邀功意味浓重,我却是汗毛倒竖。
我的丈夫叫高志义,这一声“志义妈”喊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不能被抓住!
我低头快步朝火车站的方向跑。
“哎呀来人呀!我儿媳偷了我们全家的钱要跑,大家快帮我拦住她!”
4
四周的行人立刻把我包围。
我想开口解释却说不了话。
最终我被婆婆抓着头发重新关回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窖。
她拿来铁链把我的四肢牢牢锁住,还扒光了我的衣服。
“我看你光着身子这下往哪儿跑!”
“还想上学?哼!一天两次不够那就改七次。怀不上孩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婆婆耷拉着三角眼,语气阴森恐怖。
她把我的通知书再次抢走,满意欣赏我的狼狈。
我盯着这个仿佛魔鬼的人,恨意在心中疯长翻腾。
毒打、囚禁,我能逼迫自己忍受。
可我曾受过的教育让我无法接受自己赤条条地露在人前。
像个低贱的畜生。
不顾喉咙撕裂的痛楚,我挣扎着发出嘶吼。
“你们会遭报应的,等我爸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婆婆闻言猖狂大笑。
“哈哈哈!就凭你那个‘黑五类’的爸?”
“别做梦了!他活没活着都是个问题,指望他来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你不是写信求救?我告诉你,那些信根本就没被寄出去过。”
我瞪大了眼,却又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在被困在高家的这几年,
我曾联系父亲的下属,那个安排我来高家村的人。
可是寄出去的信没有回音。
我想过信能不能到达对方手里,
也安慰自己也许对方受了牵连,不敢出手。
后来,我放弃了,只一心自己想办法。
婆婆哼笑一声对丈夫丢下一句。
“蠢货,给我看牢了!再让她跑了断了咱们家香火,你就给我跪到你爸坟前去赔罪。”
丈夫讷讷称是,转过头就一脸凶狠地看向我。
他的头上缠着白布,神色狰狞冲我走来。
我心跳停了一瞬。
5
后面的日子,丈夫每天都履行婆婆的要求。
不知过了多少天,
我在这种无边无际的折磨中渐渐麻木。
终于,在丈夫又一次进行兽行时,
我听到地窖外传来村长的声音。
“高家的,你儿媳她爸寄来了一封信,厚厚一沓也不知道写了啥。”
“你儿媳真出息,还能考上国内一流大学,对了,她现在在不在家?”
我激动地张嘴就要喊,
却在下一秒被丈夫狠狠掐住脖子,捂住嘴。
“闭嘴,敢叫我弄死你!”
我不怕死。
但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也逃不开丈夫的蛮力。
婆婆的反应很嫌弃。
“她病了,休息呢!信给我吧,那坏种原来还没死,他能......这么多钱?!”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我知道,父亲一定是收到我的信,
还怕我钱不够寄来了路费。
农场劳作艰辛,比下乡知青苦得多。
我无法想象父亲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攒下钱给我。
可这些都没用了。
我逃不了......
村长走了,
我的眼睛灰败下去。
小姑子很快要去大学报到。
婆婆给她大办了酒席。
我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
明白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能注意到房屋后地窖的动静。
客人来了又走,我在黑暗中越来越绝望。
婆婆带着一家人来了地窖。
几人穿得光鲜亮丽。
“嫂子,谢谢你爸送来的钱,多亏了他,我才能有那么豪华的排面,连上学的钱都不愁了。”
小姑子很得意,婆婆也难得笑得“温和”。
“今天心情好,赏你点好菜吃!志义,你可一定要加把劲,只差个孙子咱们家就圆满了!”
一盆剩菜被丢到我面前。
我看也没看,只咬牙死死盯着眼前三个人。
我好恨,恨不得杀了他们。
可我没办法做到。
绝望在心中不断蔓延,这一刻,我想到了死。
土墙就在不远处,刚好是我能到达的地方。
我径直冲过去,就在快要撞上墙时,
高家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行驶的动静。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道我无比熟悉的声音。
“请问陶雨竹是住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