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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宗门大比前夕,我眼前突然浮现出一串串金色文字。
【千万别参赛啊!师尊真正属意的继承人是小师妹叶清霜,你得胜后定会被师尊剜去灵根!】
【那枚作为奖励的淬元丹里被他掺了噬魂散,一旦服下必将丹田枯竭!】
【等你修为尽散,师尊就会将你逐出师门,最后暴尸荒野!】
上一世,我轻信了这些预兆,临阵弃赛,结果被宗门上下视作笑柄。
而叶清霜却借着淬元丹修为大涨,还诬陷我是修炼邪法走火入魔才惶恐退赛。
最后被她一掌震碎经脉,成了彻底的废人一个。
“师姐,你急功近利坠入魔道,我必须替宗门清理门户!”
长老们摇头叹息,骂我是自毁前程的蠢材。
就连曾与我一同拜入宗门的师兄弟,此刻也与我反目。
我被剜目割舌,做成了人彘。
死后才知,那些所谓的天兆全都是叶清霜的手笔。
再睁眼,我回到了宗门大比这天。
看着那些凭空冒出的文字,我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前世的耻恨,就用她叶清霜的血来洗刷吧!
1
“师姐,你快看!”
与我同行路过后山的叶清霜突然停步,指着不远处那片幽蓝色的花丛。
我瞳孔微缩,一眼辨出那簇妖艳的植株。
若是不慎吸入其粉末,便会令人三日之内无法使用体内灵力、暂封修为。
因此得名“封灵冥兰”。
叶清霜声音轻柔似水:
“师姐,明日就是宗门大比,你千万当心着点,若是不小心中了这冥兰的毒,可就不能正常参赛了...”
她话音刚落,我眼前便浮现出熟悉的金色文字。
——那些前世害死我的“天兆”又来了:
【太好了!有了这冥兰,你就能以中毒为由,避开明日的比试了!】
【这样既得体面,还能免于被谢归尘嫉剜去灵根,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待会儿你可以趁叶清霜不注意,偷摘几朵回去...】
前世我便是轻信了这些鬼话,蠢到用冥兰花粉自封修为。
虽躲过了比试,却在隔天夜里撞上几个擅闯宗门的邪修。
奈何我浑身灵力凝滞,连剑都提不起来。
他们狞笑着按住我的手脚,撕开我的衣衫。
而我只能像牲畜一样任人折辱。
后来,师妹诬陷我勾结歪门邪道。
为了习得至邪功法,竟和那些家伙男女双修。
半分礼义廉耻都不要!
我体内沾染的邪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长老震怒之下,命人剜我双目、割我舌头。
将我做成人彘烂死在了天牢中....
回忆至此,我全身血液近乎沸腾。
“师姐,你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身后的叶清霜故作关切凑上前。
她唇角若有若无的笑。
似乎在等我像前世那样,愚蠢的伸手去摘一朵下来。
此刻,金色文字还在不断催促:
【快摘啊!不然待会儿被旁人发现就不好了。】
【昭月,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冷笑一声,指尖轻弹。
下一秒,炽烈的灵火从我掌心喷出,将整片冥兰花海烧成灰烬。
“师姐!你..你这是做什么!?”
叶清霜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
我缓缓收回手:“师妹说的对,这些冥兰确实危险至极,还是一把火烧了最为合适!”
话音刚落,那些金色文字气急败坏道:
【这可是能救你命的东西,你全给烧了明天要怎么借故退赛啊?!】
【完了完了,云昭月这下算是自断后路了!】
我没有理会,慢条斯理转身看向叶清霜。
和那些奇怪的弹幕一样,她也是一脸的愤懑错愕。
“怎么?我毁了这些害人的东西,师妹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闻言,叶清霜急忙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只是这冥兰虽然有毒,但也可采摘入药,就这么烧了....怪..怪可惜的。”
“入药?”我故意皱眉,“师妹莫不是要将这冥兰制成涣灵散?是要给谁服下,我吗?”
叶清霜咬牙故作镇定:“师姐说笑了,我怎么会...”
“最好如此。”我拂袖转身,“时辰不早了,明日你我还得擂台相见呢,刀剑无眼...师妹可千万别掉以轻心了!”
交代完这些,便径直离开了后山。
留下叶清霜一人在原地,气到面目变形。
2
夜色深沉,我独自在练功场练剑。
皆为在明日大比上了结叶清霜的性命。
剑锋破空,惊起几只夜鸟。
可这一瞬我却隐隐觉察到了一丝杀气。
下一秒,三枚毒针冷不防射来。
我侧身挥剑,将暗器打入身后树干,树皮顷刻间就腐蚀发黑了。
看着屋檐上蛰伏的几道身影,我不由厉声道:
“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
闻言,数名邪修闪身从屋檐飞下。
为首的男人撇嘴露出阴笑:“不愧是清虚道人的亲传弟子,反应果然敏锐。”
“给我上!”他抬手一挥,魔修们结阵围攻而上。
【昭月,千万别放过这些家伙,以你的实力无需畏惧他们。】
【杀光这些邪魔歪道,让他们知道踢到硬骨头是什么下场!】
此刻,金色文字不断跳出。
无不在怂恿我与之一战。
虽然对方的身手要逊色于我,可他们毕竟有七八人。
以少敌多的情况下,我绝不可恋战。
果不其然,这些邪修压根就没想与我正面交手。
他们一面假意让人猛攻引开我的注意。
剩余的人却偷偷开始结阵。
不一会儿,地面上就浮现出血色阵法,我瞬间察觉到自己的灵力有所滞涩。
【只要昭月继续和他们缠斗下去,用不了多久便有人赶来增援了。】
【千万别临阵脱逃啊,不然可要让这些邪门歪道看笑话了!】
我嗤笑一声,立即挥出一道剑雾。
在遮住他们的视线后,毫不犹豫纵身后撤。
朝着藏经阁方向疾奔而去。
说来也怪,平日夜里负责值班巡视的人此刻却都没了踪影。
此时,那些金色文字还在狂叫:
【遇到危险就知道逃,亏你还是清虚道人的亲传弟子,怎么一点血性也没有?】
【昭月,拿起你的剑和他们打啊!】
我充耳不闻,闪身冲进藏经阁。
将厚重的木门重重关上。
外边立刻传来邪修们刺耳的讥笑:
“玄天宗的天骄就这点胆量?躲躲藏藏的里算什么本事!”
“云昭月,你以为这扇破门能拦住我们?”
【赶紧出去啊!你现在被堵在里面岂不是只剩死路一条?】
【堂堂亲传弟子现在当缩头乌龟,未免太丢人了!】
我反对着门外挑衅:“废话真多,有本事你们就进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试图硬闯的邪修即刻遭到了结界的反噬。
“该死,这是金光印!”
邪修头子倒也算见多识广,竟认出这乃是宗门长老设在藏经阁外的结界。
若没有通行玉牌,即便是我师尊清虚道人也不可能进入。
更何况他们这几个喽啰。
没多久,屋外没了动静。
考虑到安全因素,我立刻屏息运转传音功法。
打算将目前的情况传递到给同门。
唯有等待人手增援赶来,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我绝对不会蠢到踏出这藏经阁半步。
正要捏诀施展传音术时,我突然感到脚踝一凉。
低头看去,一条泛着幽光的锁链不知何时缠了上来。
3
“没想到吧?”为首的邪修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捏着块刻有玄天宗印记的通行玉牌,“你以为...我们就没有万全之策?”
震惊之余,更多锁链从四面八方缠来,将我四肢牢牢捆住。
每收紧一分,我体内的灵力就被抽走一分。
“别挣扎了,这锁链乃是我的独门法器,上面沾满了冥兰的毒汁,你不可能逃脱!”
邪修淫笑着走上前,用指甲挑起起我的下巴:“就这么杀了你还怪可惜的,你天资非凡,若是肯拜入我麾下,我..也不是不能留你一条贱命。”
“你做梦!”我一口唾沫啐了上去。
见到我的反应,邪修头子笑的更是阴沉。
“云昭月,这可由不得你!”
他狠狠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吞下一枚腥臭的蛊丸。
霎时间,我的五脏六腑如同被千万只毒虫啃噬。
疼得蜷缩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衣衫。
而那些金色文字也跟着癫狂闪烁:
【这是噬心蛊,若是没有解药,会在七日穿心烂肚而亡!】
【昭月,快答应他们啊,加入魔教至少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滚开!”我拼命挣扎,“你们擅闯玄天宗,到时...长老一定会把你们一网打尽,连同那个背叛宗门的叛徒一起...全数诛杀!”
闻言,邪修头子狞笑着撕开我的衣襟:“云昭月,都这样了你还要嘴硬,等你体内有了我们魔道的精血,这辈子都别想再修什么正道功法了!”
其余邪修也围了上来,有人按住我的双腿,有人扯我的腰带。
腥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恶心得我几欲作呕。
【快自毁丹田!以死守护清白!】
【昭月,宁可玉碎不可瓦全!】
金色文字疯狂跳动,刺得我眼睛生疼。
就在我绝望之际,一道凌厉剑光破空而来。
瞬间斩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臂,疼得他哀嚎悲呼。
“谁?!”邪修头子猛地回头。
剑光再闪,几个邪修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身首异处。
邪修头子仓皇后退,却被一剑贯穿胸口,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噬心蛊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
可还没等看清来人的身份,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
4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竟躺在内殿中央,四周站满了人。
长老端坐高位,面色阴沉。
“昭月,你可知罪?”
我强撑着坐起身,体内噬心蛊的余痛仍在隐隐发作。
“弟..弟子昨夜遭邪修袭击,被人所救后陷入昏迷,不..不知长老何出此言?”
“还想狡辩!”长老怒喝一声,袖袍一挥将一本泛黄的册子丢到了我眼前。
我瞳孔一缩,只见那册子封面上赫然写着“阴阳合欢”四个大字。
“师姐,你若想赢我,堂堂正正比试便是...何必修炼这等邪功,甚至不惜与魔道中人...”一旁的叶清霜似是说不下去,掩面低泣。
我强忍蛊毒之痛,挺直脊背:
“弟子乃是清白之身,可请长老查验!昨日是有人从那伙邪修手中救下了我,他..他一定知情!”
“诡辩!”长老怒拍桌案,“昨夜全宗上下都在为清霜庆贺生辰,谁人会去救你?而且今早有弟子发现你衣衫不整躺在藏经阁,满身都是魔道之人的气息!”
话音刚落,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几位平日与我交好的师兄弟,此刻都露出嫌恶之色。
“勾结魔道、修炼邪功,云昭月,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请长老明鉴!”我猛的指向叶清霜,“昨夜那些邪修手里拿着宗门的玉牌,必是有人和他们私下勾结!”
见叶清霜脸色微变,我继续乘胜追击:“师妹,敢不敢把你的玉牌拿出来?但凡被魔道触碰,必会残留气息!”
【昭月别闹了,清霜师妹是无辜的,你就算要自保也不能诬陷旁人啊。】
【是啊,你不如就暂且承认了,长老念在情分上也不会伤你性命的。】
百密终有一疏,她此刻漏了陷,竟还想用这些金色文字来哄骗我。
“怎么...你是不敢吗?!”
我死死盯着叶清霜,而她也慌乱看向长老。
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牌,面色窘迫。
“既...既然师姐怀疑我,那..那...”她颤抖着解下玉牌,“还请长老细细检查。”
当那枚莹白玉牌递到长老手中时,我突然瞥见她嘴角闪过一丝诡笑。
长老闭目感应,随后睁眼怒喝:
“云昭月!这玉牌没有沾染丝毫邪祟之气,你竟敢污蔑同门!”
“不可能!”我踉跄上前,"昨夜那邪修头子明明...”
话未说完,叶清霜也跟着掩面痛哭:“师姐,我知道你一直容不下我,可..可你怎能如此毁我清誉?”
她这一哭,满殿哗然。
“来人!”长老怒不可遏,“把这孽徒押入刑堂!”
就在两名执法弟子即将擒住我双臂时,殿门忽然被一阵掌风掀开。
“住手!昭月乃是我的亲传弟子,谁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