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病重垂危。

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他当年抗美援朝那枚功勋章，陪他下葬。

我翻遍家里上下，却发现这枚功勋章被妻子弟弟赌输了，最后出现在拍卖会上。

而律师妻子不惜点天灯也要和我抢，只因京圈太子乔俊彦想要拿功勋章给自己的斗牛犬当狗牌。

价格轮番往上，我无力竞拍。

爷爷在电视上看到勋章被挂在狗脖子上践踏，当场气死。

妻子叶雪又带着一群人顺势告我：

“据我所知，你爷爷早就死了！现在在icu里躺着的不过一具尸体，而且他只是个捡破烂的，哪来的功勋章？你分明是想借此碰瓷京圈太子！”

“抱歉，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我要誓死守住法律底线！”

满堂京圈子弟叫好，法警直接将我扭送入狱。

我攥紧拳头，最后只能背着爷爷满身狰狞的遗体来到军区大院前：

“我爷爷是抗美援朝的老兵，为国战斗中留下数道弹孔，但你们给我爷爷的功勋章已被京圈太子毁做狗牌，我无从所辩......

“只能求求你们，看在我爷爷满是陈疤和弹孔的份上，还他一个公道......”

1

拍卖会现场，妻子翘腿坐在乔俊彦怀里，沉声指责我。

“司炎，不过是个不值钱的破东西，你非要跟俊彦抢，烦不烦！”

她和乔俊彦十指缠绕，丝毫不顾及我这个丈夫的感受。

我强压下痛得滴血的心口，质问她。

“可这是国家给我爷爷的勋章，你们也敢买卖？就不怕受到制裁吗？”

叶雪却环着乔俊彦的脖子，讽刺地翻个白眼：

“那又如何，你不知道俊彦是谁吗？谁敢制裁京圈太子？”

立刻旁边就有人狗腿地附和。

“就是啊，被乔少爷看中那是你祖坟冒青烟，你这穷酸不磕头感谢就算了，还在这里唱反调。”

闻言，乔俊彦浅浅一笑，望向我的目光充满嘲弄。

可想着病床上苦苦等待的爷爷，我没有理睬他挑衅的目光，几乎是哀求地对叶雪说道。

“爷爷时日无多了，只想戴着勋章入土为安，叶雪，算我求——”

叶雪却不耐地打断我的话：

“少拿这套唬我，我不是给他找了最好的医院吗，医生说还能活个好几年呢。”

“俊彦的爱犬三岁生日，我势必要把这功勋章给它当礼物。”

说着举牌径直加了一百万！

瞬间，我不敢置信。

拿不回勋章爷爷就要抱憾而终，而她为了一条狗，竟枉顾爷爷死活？！

我嘶哑大喊：“叶雪你不是人！”

话音刚落，乔俊彦放下叶雪腰上的手，扫兴地叹口气。

“算了，既然司先生这么宝贝，那我不要就是了。”

“否则，人家日后岂不说我仗势欺人。”

叶雪把想要起身的乔俊彦按住，黑下脸看向我。

“今天就是天皇老子来了，这枚勋章我也要为你拿下！”

顿时，我浑身如坠冰窟。

指甲刺破手心，鲜血滴答，我恨恨咬牙：

“叶雪，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为爷爷抢回功勋章！”

谁知妻子嘴角浮起一抹笑，下一秒，她竟做出了一个手势。

全场哗然！

“点天灯，叶律师竟为乔少爷点天灯！”

“哇，为了真爱不惜豪掷万金，叶律师真是对乔少爷爱惨了！”

雷鸣的掌声中，我的眼泪滚滚砸下，这就是我爱了多年的人？

我为她付出所有，她却为别人这么对付我！

泪光中我怒不可遏地指着她。

“你这只白眼狼，要不是爷爷当年支助你读书你早就被卖进大山当童养媳了，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叶雪却不屑道：“我好吃好喝供着老东西，还给他住最好的医院，我不欠他的。”

在我的悲鸣中，一群京圈弟子围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谁不知道乔哥是叶律师的心头肉，你这穷酸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敢跟他们斗。”

“不把你弄死是我们善良，垃圾就滚去该去的地方吧哈哈。”

直到我肋骨断裂，口吐鲜血，像个死人蜷成一团，他们才哄笑着把我扔进垃圾桶。

夜色冷如寒铁，原来有权有势，就可以无法无天？

可爷爷英雄半生，谁为他守护尊严和荣耀？

我绝望地晕倒在了垃圾桶里。

2

第二天清晨，在环卫工人的惊叫声里苏醒。

我才感觉到手机不停震动，叶雪竟把我告上了法庭。

“据我所知，你爷爷早就死了！现在在icu里躺着的不过一具尸体，而且他只是个捡破烂的，哪来的功勋章？你分明是想借此碰瓷京圈太子！”

法官不听我解释，直接判我有罪。

满堂京圈子弟叫好，乔俊彦志得意满的当着我奖励了叶雪一口。

五天后，我一瘸一拐地走出监狱。

乔俊彦靠在一辆卡宴上，叶雪在他怀里施舍我一个眼神：

“都是俊彦善良把你放了出来，你还不老实，就等着再进去‘享受’吧！”

我这才知道是他们买通监狱。

导致我刚进去，就被犯人用铲子砸烂了右脚踝，仅剩骨头连着皮肉，动一下就钻心刺骨。

那些人还把我当人肉凳、逼我喝尿......

痛苦的记忆袭来，我浑身打颤：

“难道我还要感谢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叶雪眉心一凝，狠狠一巴掌把我扇到地上。

“狼心狗肺，你自己爬回去吧！”

他们绝尘而去，路过的车辆看到我的惨状也不敢停下来，生怕惹上事。

我只好十几公里半走半爬，艰难地回到医院。

医生却露出愕然和怜悯的眼神。

“你不知道吗，你爷爷在拍卖当天，就因为看到勋章被戴在狗脖子上，被气死了啊。”

爷爷，爷爷没了！

我的天塌了，连灵魂都仿佛被凌迟。

“叶雪，乔俊彦，你们等着，我一定为爷爷讨回公道！”

不顾医生让我住院，我拖着断腿和流血的内脏赶到警局。

“我要报案，叶雪和乔俊彦倒卖国家勋章，害死国家英雄！”

桌子背后的瘦警察打量我两眼，却猛然一拍桌子。

“你不就是为了钱勒索他人的罪犯吗？居然还跑来警局咬人！”

另一个老警察意味深长地对我挥挥手。

“你走吧，你告不了他们的。”

我强撑着冷汗涔涔的身体，把爷爷至死带着的退伍军人证递上去：“我有证据，我爷爷不是捡破烂的啊！”

谁知瘦警察看也不看，直接把证件甩到地上踩两脚。

“拿着满大街的假货就想我们出警？小心我让你罪加一等！”

听到这话我悲痛地后退几步，却撞到身后的乔俊彦和叶雪。

“司炎你疯够没有？俊彦他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咬着不放？”

我目眦欲裂：“就凭你跟他害死了我爷爷啊！”

“你有病吧，谁知道老东西那么小气，因为一个狗牌把自己气死，我们可是碰都没碰他一根汗毛。”

乔俊彦从后揽住叶雪轻佻一笑。

“雪儿，幸好有你，否则我就要被他诬告了。”

下一秒，叶雪动动眼神，我就被拿着警棍的瘦警察捅出了警察局。

“赶紧滚，乔少岂是你得罪得起的。”

我僵在原地，才明白他们早已沆瀣一气。

久久的，我才找回自己麻木的身心回爷爷家收拾遗物。

一进门就看到家中一片凌乱。

昏暗中奶奶抱着爷爷的遗像坐在沙发上，浑身是磕出的伤痕。

几天而已，白胖胖的老太太竟变得瘦骨嶙峋！

“奶奶！！”

我心疼地扑过去跪到奶奶面前，可她的手在空中摸索半天，才摸到我的头。

“炎炎，我的炎炎！是你吗？你出狱了？”

我愣愣的，奶奶怎么......

手在奶奶面前挥动几下，她都没有反应！

我这才明白，奶奶得知爷爷死讯，我又被判坐牢，她把眼睛哭瞎了！

泪水绝堤，我强忍着悲痛握住奶奶的手。

“我回来了奶奶......”

奶奶浑浊的眼里再次流下眼泪。

“小雪为什么那么做啊？我们哪里对不起她了？”

“你爷爷死前，还想着把她名字写在房产证上......”

我紧紧拽着奶奶的手保证：

“奶奶，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我找到证据让他们进监狱的！”

把奶奶托付给邻居，我擦干眼泪回去收拾行李。

3

一瘸一拐地赶回家，客厅的电视上，正在滚动播放当日拍卖的盛况。

“叶大律师为搏京圈太子一笑，点天灯豪掷千万拍买狗牌。”

“舔狗软饭男失宠大闹拍卖会，丢人现眼！”

推开半掩的婚房，却见妻子半身赤裸在床上，刚经历过一番大战晕过去了。

屋子里充满某种味道，我恶心的想吐。

乔俊彦好整以暇地穿上裤子，满脸邪气地走出来。

狞笑一声。

“我只是觉得那玩意儿和狗更搭配，没想到老东西一命呜呼了，真是太好笑。”

我爷爷的死，在他眼里竟是一种好笑的消遣？

我拽紧拳头，他瞥了眼我满是污血的身体，唤来他的斗牛犬。

看着狗脖子上爷爷的勋章，我双目赤红的去抢：“还给我！”

他把狗抱起来后退几步，嘴角露出邪笑。

“你知道吗，那天我故意把狗带到老东西面前，他被气死的时候，你老婆在我身下，叫得比母狗还欢呢。”

“在他死不瞑目的身体旁边，我兴奋了一晚上哈哈！”

我的理智终于彻底崩坏，怒不可遏的冲向他。

“畜生，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乔俊彦仿佛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

“报应，报应是什么？”

“践踏、碾碎你们这种蝼蚁，就是我最开心的事情啊。”

我的手指才碰到他，他忽然沉下脸，把手里的斗牛犬狠狠摔出窗外！

随着一声凄厉的狗叫，下一秒他惊恐的把手探出窗。

“贝贝！”

冲我伤心地怒吼：

“你不喜欢我就算了，可贝贝是无辜的，为什么你要摔死它啊！”

叶雪从门里冲出来，一把搂住想要跳楼的乔俊彦。

“俊彦，俊彦不要啊！”

她双目猩红地瞪着我，恨不能杀了我一般。

“司炎！你还是人吗，你就这么狠毒，连狗都不放过？！”

我再狠比得过你们？

我摇头解释：“不是我做的，是他自己摔的......”

“放屁，贝贝就像俊彦的家人，他把它宠上了天，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她怒到极点打断我的话。

“当年要不是俊彦从歹徒手里救下昏迷的我，我早就死了。”

“而你，竟为了一个狗牌对他最重要的家人下狠手。都是你心太坏，你别怪我！”

看着她弥漫寒意的双眸，我下意识后退。

她却紧紧拽着我手，把身心破烂的我往地下室拖去。

“是你欠俊彦的，司炎，你就在地下室里当狗给他赎罪吧！”

4

叶雪将我摔到地下室冰冷的地上，眼神复杂地凝视着我。

“我欠俊彦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你老实一点不好吗？”

我捂着胸口，那里，曾经鲜活为她跳动过的心脏，一片死寂。

“所以你宁肯践踏我爷爷的荣耀、用爷爷的命，来换乔俊彦一个微笑？”

“不过是一个狗牌，谁知道他居然就把自己气死，而他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怪得了谁？”

她拿起地下室的铁链，尽管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还是毫不犹豫地把我的双手用力扯过去拴住。

我不断地挣扎：“可当年真的是乔俊彦救你吗，叶雪，那年你被歹徒绑架，是——”

“雪儿！”

乔俊彦抱着狗的尸体出现，泣不成声地打断了我的话。

“贝贝它、它死得好惨啊！”

看着他白衬衣沾血，悲惨痛哭的模样，叶雪怔愣的脸再次换上冷厉。

她温柔地拭去乔俊彦的眼泪，抓起墙上的鞭子：

“我帮你教训他，俊彦，只要你开心。”

直到半夜，我浑身无一处完好，不断吐出血来，叶雪才扔下鞭子。

“你什么时候反省了，我再什么时候放过你。哪怕要关你一辈子。”

“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一字一顿：“司炎，我-能-！”

绝望铺天盖地地笼罩了我。

他们离开前，乔俊彦望向我笑得乐不可支的脸，述说着我这个玩物的落败。

叶雪在门口对保镖吩咐。

“把他看好，每天只准喂他狗粮。”

保镖焦虑地望下来：“可司先生伤得很重，他会死的，先让他看医生吧......”

“谁敢！这是对他的惩罚，什么时候他学会狗叫了再叫医生来。”

尽管早已心灰意冷，我蜷在血泊里，心仍旧痛得不能呼吸。

意识模糊间，听到铁链轻微作响，有人竟打开了锁，往我手里塞了一个U盘。

“这是乔俊彦和叶雪的犯罪证据，司先生，趁着换班你快走！”

睁眼沉重的眼皮，我逐渐认出是为我求情的保镖，震惊极了。

“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救我？”

他伏在我耳边秘密说了一番话，我顿时强打精神爬起来，对着他灼燃的目光。

“你放心......”

我逃出地下室，开着保镖的车赶到医院。

用残破身躯，背起了爷爷的尸体。

我雇了一支丧葬队伍，吹着唢呐，撒着黄纸，讲着爷爷身上无数弹孔的故事，往军区大院走去。

无数路人驻足，越来越多人加入。

警察闻讯来驱逐，为首的是那个瘦警察，他颐指气使地打开警棍。

“又是你，搞这么多花样你以为就能翻出叶律和乔少的五指山？我看你就是找死！”

可警棍还没碰到我，他就被愤怒的人们掀翻。

“一个国家英雄被人践踏尊严，玩弄害死，还不能讨个公道了？”

“这世界就是权势滔天，人不如狗吗？凭什么啊？！”

更多的警察围过来，混乱推搡间我摔倒了一次又一次，碎裂的断骨剧痛无比。

可我不能就此倒下，我要讨回公道！

终于军区大门就在前方，我抬起鲜血模糊的双眼，拖着爷爷的遗体，一步步爬过去。

在叶雪惊愕赶来的身影中我悲恸高喊。

“我爷爷是抗美援朝的英雄，为国战斗中留下数道弹孔，但你们给我爷爷的功勋章已被京圈太子毁做狗牌！”

“我走投无路，只能求求首长，看在我爷爷满是陈疤和弹孔的份上，还他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