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气笑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到现在还要跟我顶嘴是吗，就不怕我...”

他目光瞥到我身上的鞭痕，猛地僵住。

“你这伤怎么回事？”

“不是你为了给你的青青出气，叫人打我的吗？难道不是你想看到的？”

他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是，是我做的，我就是看不得你这种恶毒的贱人活在世上！”

他扭头离开，片刻后又折返回来，把手里的药瓶扔到我面前。

第二天，洛知年派人将我接出大牢。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别不长眼再来招惹太子妃。”

我看着简陋的屋子，没说什么。

连续几天，我足不出户，来送饭的下人天天跟我说洛知年对沈青青有多好。

今天给她包了三曾楼的首饰，明天陪她看满城的烟花。

我毫不在意，算着炸皇陵的良辰吉日。

正正好好，是洛知年和沈青青成婚那天。

桌上算卦的铜钱还没收起来，几个佩刀的侍卫撞进了我的院子。

“把她给我关起来，不准出这院子半步。”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全副武装的样子，还是从前的丫鬟告诉我事情的原委。

三月前，有灾民流亡到京城，我在城门口施粥。

就在昨天，吃了我给的粥的一位灾民在城门口病逝，死前症状与得了瘟疫一模一样。

“当时沈小姐就在城门口施粥，看到这一幕便说您是灾星，把瘟疫带到京城。”

“京中百姓信她圣女的身份，都说，说要杀了你，以平民愤。”

我久久没有说出话。

若我这个帝王所护的神像是灾星，那她沈青青这个假圣女，怕不得是瘟神了。

她出现那天，不知为何京城天降异象，所有人都信了她是圣女。

现在她说我是灾星，那我就得是灾星。

深夜，洛知年来了我的院子。

“太子殿下，是来杀我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叫我坐好，给我画了一幅画。

洛知年画技很好，我总觉得他画里的我，比我本人好看多了。

可这回，他迟迟没有画出我的脸。

“洛知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将满满一包袱银票丢给我。

“明天就走，永远离开京城。”

可我没等到明天。

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人一脚踹开我的房门，用刀剑抵着我的脖子。

“太子妃被你这灾星所害，昨夜流产。”

“太子有令，他与太子妃大婚之日，就是你丧命之时。

时间赶得挺准，正好不用我想用什么理由在当天混进皇陵了。

......

大婚当日，洛知年和沈青青穿上婚服，赶往皇陵祭祖。

我被关进囚车，跟在他们后面。

一路上，无数百姓朝我扔臭鸡蛋菜叶子。

我恍若不觉，直到洛知年在皇陵中拿起剑对着我。

他眼神复杂极了，有恨，有愧疚，有不舍，剩下的，我看不出来。

“洛知年，你可知今日杀我，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

“这里。”

我环顾四周。

“你的祖宗们，在我死后，会尸骨无存。”

“你放肆！”

洛知年还没说话，沈青青狠狠踹了我一脚。

“你个灾星！有我在，必然能护得住皇陵，你还妖言惑众，殿下，快杀了她！”

洛知年闭了闭眼，剑刃在空中泛出银光。

剑刺入我身体的同时，从皇陵深处，传来一声巨响。

只是瞬间，我们所在的地方便开始坍塌。

沈青青尖叫着逃跑，洛知年看着还被绑在地上的我，满脸惊慌。

“南衣！”

下一秒，他的声音连同我们三个人一起，被埋在重重废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