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为了让他的青梅赢得芭蕾大赛，在比赛前夜亲手砸断我的右腿。

被送到医院抢救后，竹马在我病床前痛哭发誓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他四处奔走找齐证据将两人送进监狱那天，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结婚多年，扎了几百针试管后，我终于成功怀孕。

迫不及待跑去和他报喜，却听到了他和友人的对话。

“要是让莫晗知道，当初你和她求婚不过是为了做局掩护赵黎和笙笙出国，她估计得哭死。”

历辰旭面无表情，淡淡点烟开口。

“那又怎么样，看到她残疾的腿就想吐，这么多年只能关灯上床我才应该哭！”

“这次笙笙回国说想要一个带有我血脉的孩子，我可舍不得她遭受生子之痛。”

“等莫晗生下孩子，我就直接踹了她，带着孩子和笙笙出国。”

我紧咬下唇，原来多年自以为的爱，不过是他人的赠品。

手指颤抖着拨通了早就存在通讯里的电话：

“我要注销身份，三天后我要永远消失在历辰旭眼前。”

1、

对面很快应答，并给了我肯定的回复。

“三天之后，我们会为您更换身份，从此消失，请您确认。”

同时我将卡里原本准备转交给厉辰旭周转资金的100万全数打了过去。

“好的，我确认。”

手机屏幕一亮，厉辰旭刚刚给我转了520红包。

“抱歉老婆，今晚又得通宵赶方案了。”

手机顶端弹出一条娱乐新闻，“著名芭蕾舞演员齐笙笙于今日归国，神秘富豪为其一掷千金包下豪华酒店。”

办公室内的厉辰旭摩挲着打火机，倏忽而起的火光照亮了他满怀深情的眼眸。

在迷蒙的烟雾中，齐笙笙的名字都显得缱绻。

“我这辈子，只会爱笙笙一个女人。”

心紧紧揪了起来，窒息感蔓延我全身。

我不自觉攥紧胸口，却只摸到冰凉一片。

那是我受伤出院时厉辰旭花了所有工资为我拍下的礼物，一枚荆棘鸟与玫瑰的胸针。

他抱着一瘸一拐的我，充当我的拐杖。

“我会永远守护你，就算你被荆棘刺穿，再也不能歌唱，你也依然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曾经深情的话语言犹在耳。

我和厉辰旭青梅竹马二十年，结婚五年，整整认识了小半辈子。

到头来却他骗的团团转，今天才发现他给我的爱只不过是别人手指缝里漏下来的。

眼泪止不住的滴落，浸湿了早在手心里的揉成团的孕检单

2、

到医院后。

护士一听我要流产，手中记录的笔掉在了桌面上，发出啪哒一声。

“你这孩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就这么流了？”

“嗯，给我做手术吧。”

医生和护士窃窃私语，不使用怪异的目光打量我。

他们都知道我有一个爱我的老公，每次做试管时都会准备好礼物守在病床前。

即使出差第二天也一定会抱着沾着新鲜露水的玫瑰花出现在医院。

主治医生扶了扶眼镜劝我，“你老公也就最近两三次没陪你过来吧？”

“你别一赌气就把孩子打了。”

“我没赌气，他出轨了。”

医生本来还想再劝，表情却僵住了，微微叹了口气。

也难怪他们觉得我在赌气。

在这家全国最好的妇幼医院里，我甚至有一个专属的vip病房，窗台上也常年摆着新鲜的花。

小护士领我去病房做术前准备，颇为感慨的看着那些玫瑰。

“我妈经常侍弄花草，她说这种花只在美国西海岸有，你看你老公为你付出了多少，夫妻有什么矛盾说开些嘛。”

我的头皮却轰的一声炸开。

从我第一次做试管开始，他就一直给我送这些花，而他为齐笙笙买的别墅就在西海岸。

每一束花就算枯萎，我也将它们做成了标本放在病床前，根本舍不得扔。

32束。

我颤抖的手指数了又数。

在我满心期待忍受着痛苦，渴望怀上一个和他的孩子时。

他和齐笙笙在一起缠绵悱恻了32次。

最近的那束还依旧鲜活，红艳艳的像一片燃烧的血，像是齐笙笙嘲笑的红唇。

我突然疯了似的，将那些花全部揪下来，不顾花刺扎穿我的手。

流了满地的血。

到最后，我跪坐在狼藉的地上，闻着花香止不住干呕。

插在花束中明信片掉落在我面前，背面沾水后显出一行娟秀的小字。

“莫晗，你这辈子都比不过我。”

3、

这句话像是一个魔咒，牢牢钉在我的脑海里。

在手术的麻醉中，我闭眼坠入沉沉的黑暗。

那些尘封的回忆，像是破布上的灰，一旦掀起便呛得人泪水止不住落下。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比不过齐笙笙。

我们同在艺术院校学习芭蕾，常常竞争第一二名的资格。

直到国际芭蕾大赛选拔，男友将棒球棍砸向我的膝盖。

在他的道歉声中我才知道齐笙笙是他的青梅。

“对不起，宝宝，笙笙妹妹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她想登上国际舞台。”

比赛前夜，我绝望地看着他转身离开，将我遗弃在冰凉的地板上。

我像一只狗一样狼狈的爬行，拼命捶打被紧紧反锁的门。

却只听见一墙之隔，齐笙笙挑衅的笑声。

“对不起呀，我说要光明正大竞争的，阿黎哥哥非说要给我增加胜算。”

“他真爱我，嘻嘻。”

我崩溃绝望的忍受着钻心的疼痛，是厉辰旭第一个赶到。

他踹开门，像一个骑士一样抱住我冲向医院。

泪水模糊了我的身影，因为情绪崩溃，我没有注意到厉辰旭是从齐笙笙的房间出来的。

被送到医院后，我的腿算是保住了。

但康复训练却漫长而折磨人，在数次崩溃时厉辰旭都抱着我安慰。

他24小时连轴转，不仅为我寻找证据，还考了游泳教练资格证，帮助我在泳池内进行有氧训练以便快速恢复右腿。

我的腿恢复后留下了难看的疤，他也找了纹身店纹了同款的疤痕。

“你怎么这么傻？”

“情侣纹身，这难道不酷吗，再说我自己开公司又不考公务员。”

我被他逗笑了，第一次，主动的吻了他。

我们之间朦朦胧胧的那层窗户纸被我主动捅破了。

他将赵黎和齐笙笙进监狱的新闻报纸拿给我看，我还没看仔细，面前就出现了一枚戒指。

“小晗，嫁给我，会用一生来治愈你的伤痛。”

我将报纸一扔，什么都顾不上了，和他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这段最幸福的回忆戛然而止。

难怪梦里都是明亮的色彩，原来是手术灯明晃晃的照在了我眼前。

我醒来，眼角的泪水落入额发。

他在我面前演的真好，五年的婚姻生活竟然只是他深情的伪装。

为了齐笙笙，他牺牲了婚姻和我虚以委蛇，如今终于到头了。

还有三天，我就会还他自由。

4、

拿起手机查看时间时，屏幕一亮，弹出无数个未接来电。

是厉辰旭。

我回拨过去，铃声却在走廊外响起。

厉辰旭快步伐焦急地走进病房，握住我苍白的手反复查看我全身。

“你怎么了？我半天联系不上你，查了定位发现你在医院。”

他对我非常有占有欲，超过半小时没回他消息，他就会打电话，再过半小时不接他就会直接查定位。

从前我以为他只是在乎我。

仔细想想才知道，他只是怕我脱离掌控，去打扰齐笙笙平静的生活。

我默默的看着他，指尖的烟草味早就被香水都覆盖，什么痕迹都不在了。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根本不相信他私底下还会抽烟酗酒。

“就是查了这次又没怀上。”我敷衍道。

厉辰旭掩盖住眸子中的失望，安慰我。

来例行询问的护士进门，“莫女士，术后有没有什么不适？”

厉辰旭疑惑，紧张的看着我。

“什么手术？你哪里受伤了吗？”

“是不是腿伤又复发了，但今天也没有下雨。”

他眼中的着急是真的，可我已经没有办法自我欺骗他还爱我。

明明今天他还和朋友戏谑的谈论起我的伤疤。

我这样残疾的腿，他早就恶心透了。

见我不说话，护士正准备开口。

“莫女士做的是流......”

她话还没有说完，厉辰旭就站起身来匆匆离开，丢下一句敷衍的话。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焦急的背影转瞬即逝，手上被他握着的余温仍在。

刚刚他的手机的置顶消息一闪，是齐笙笙发来的。

“辰旭哥哥我到酒店了，猜猜我现在穿了什么？”

配图是一双大手按住她雪白细腻的大腿，和我布满疤痕的腿截然相反。

“你再晚来一点，阿黎哥哥可要忍不住了哦。”

空虚的胃里一阵阵发酸，我连忙灌了两口温水。

再忍一忍，马上，就能离开他了。

三天后注销身份，让他就算用定位也无法掌控我。

我再也不要做被刺扎穿了，还要忍着疼痛一生只为一人唱歌的荆棘鸟。

5、

从沉浮的梦中醒来时，惊觉枕头已经哭湿了半边。

我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点开废弃多年没用的微博，大数据刚好给我推送了可能认识的人。

鬼使神差，我点开那个头像，第一条内容就是一张图片+定位。

两个男人的大手紧紧拥住齐笙笙。

定位是苏梅岛，太平洋上著名的蜜月胜地。

“都说小别胜新婚，今天和哥哥们去度假咯。”

一下评论都是她的粉丝，一水的艳羡。

我在床上痛哭辗转，翻着她的微博，直到阳光照进室内。

每一张图片，都是厉辰旭和她的甜蜜日常。

厉辰旭会陪她搭乘砖机前往北欧上芭蕾舞首席的教学课，在漫天大雪的红场被摄影师拍下恩爱情侣照。

会在美国的西海岸为她包下一整片玫瑰庄园，为她制作洗澡用的精油。

而送我的玫瑰，还不及她一次花瓣浴用的多。

我的手指麻木的翻着，看得越多，越觉得是自我折磨。

他们的恩爱甜蜜，像是没有尽头的童话故事。

手机里厉辰旭的电话突然响起，我翻动的手指误触到了接听。

他的声音立刻涌入我耳朵，而屏幕中间，还是齐笙笙更新的最新动态。

“那天走的急，抱歉老婆，是我一个客户出了点问题。”

他察觉到我的回应冷淡，着急的加了一句。

“这次回来后，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我想离婚。”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委屈的哭音被我蒙在被子里。

“老婆，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这一句，几乎是嘶吼。

他一愣，呼吸也紧张起来。

“老婆，你是不是听别人胡说了些什么？”

“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了。”

“而且你当初答应我要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你怎么能乱开玩笑吓我！”

说到最后，他竟然有些生气。

话说出了口，我突然有些疲倦，懒懒的将手机放在枕边，双眼麻木的看向天花板。

“要不然这孩子就不生了。”

“不是做了这么多次试管了，怎么说不生就不生？”

他的声音含了一丝怒意，远远的一个女声柔媚的贴了过来，轻轻撩拨他。

厉辰旭连忙捂住电话，我只听见朦胧的对话。

“辰旭哥哥，要不然你跟她摊牌吧。”

“不行，生孩子会影响你的身材和之后的舞蹈事业，但我又担心以后老了没人照顾你，这孩子必须让他生。”斩钉截铁的拒绝。

思忖片刻后厉辰旭终于柔下声音，清晰的话重新落入我耳中。

“你现在是不是太焦虑了，孩子的事顺其自然，我给你买张票，你到苏梅岛来度假吧，正好补个蜜月，我在这里谈工作。”

真好，又是捎带的施舍。

我鼻子忍不住发酸。

话还没说完，他就着急的挂断了。

微博里齐笙笙又更新了一张性感照片。

黑丝勾住男人裸露的腿，半遮半掩露出和我腿上伤疤一样的纹路。

“骑在哥哥身上，看他能坚持打电话打几分钟。”

我闭上眼睛，任凭手机屏幕的亮光逐渐熄灭。

7、

飞机落地海岛时，满机场的接机牌，却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从前无论我去哪，他都会亲自开车接送。

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按照地址，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来到度假酒店已经是日落黄昏。

棕榈叶遮蔽的私人泳池边不时传来嬉笑声。

“你不去接莫晗姐姐没事吗？”

“最近又有好几次失踪案件，盯准的都是年轻女性呢。”

厉辰旭和齐笙笙衣着清凉，慵懒的靠在泳池边，两人贴得密不透风。

“让她害怕正好，她最近脾气越来越古怪了，给个巴掌再赏颗甜枣，才能让她听话，乖乖生下孩子给我们养老。”

齐笙笙凑近厉辰旭，轻轻咬着他的耳垂。

“那我现在给你生。”

水波一片片荡漾开来，喘息声就在渐暗的夜色中逐渐清晰。

我拎着行李箱的手已经磨出了大片水泡，又疼又痒。

此刻都比不过心痛。

“还是你的腿好摸。”

“你不知道给那个女人做复健的时候，我每天都得抱着她上厕所洗澡，多恶心。”

“呜呜，哥哥为了我辛苦了。”

齐笙笙满脸潮意，扭腰凑近厉辰旭，厉辰旭则喟叹一声。

“不辛苦，只要你爱我比爱赵黎多一点，我就满足了。”

“赵黎买东西去了大半天，我可要提前把你吃干抹净才行......”

“嗯~哥哥你坏！”

他们竟然还想三个人一起生活，我实在听不下去，准备离开。

身后一片阴影笼罩了我。

一只大手抓住我的手腕，我赶紧回头捶打。

我和赵黎已经五年没见，有些没认出来。

他却眼睛一亮，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一旁。

我扫了一眼，全是避孕套。

看他的路线，他待会儿就准备加入厉辰旭和齐笙笙。

我拼命挣脱他的手，他却将我拽在一旁，仍是留恋的问道：“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他痛苦的目光停留在我腿上，欲言又止。

8、

一个两个都恶心透了。

我只想快速逃离这窒息的泳池旁。

和一个砸伤我腿毁掉我事业前途的男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赵黎却径直追到了我的房间，不住地为当年的事情忏悔。

我扇了他一巴掌，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迟来的道歉有什么用？”

“你们一个两个都该死。”

他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我。

“是，我是该死，可厉辰旭他更该死！”

“你......刚刚都听到了对吧。”

“他这么多年一只在骗你，你以为他不嫌弃你的腿吗？”

“其实他和你同位置的纹身，早就偷偷纹了齐笙笙的名字！”

我拼命捂着耳朵，不想听他多说一句话。

明天就是我注销身份离开的日子，委托公司说海外更好操作，所以我才乖乖到了海岛。

但我根本不想知道任何更多一点关于厉辰旭爱齐笙笙的细节！

可赵黎不依不饶拽住我的手，非要逼我直面残酷的现实。

说到最后他膝盖一软跪在我面前。

“我早就为当年的事情后悔了，我看透了齐笙笙，她只会利用所有人。”

“不像你，一心一意的爱我。”

“你现在就和厉辰旭离婚，然后再嫁给我好不好？”

他期待的看着我，我皱眉落泪。

冷冷的泪水砸在他拽住我的手上。

“已经晚了，你们两个，都不配！”

赵黎听见这句话突然发怒，狠狠的拽着我直接去了浴池。

厉辰旭正和齐笙笙洗着鸳鸯浴，突然被打断，脸色大变。

齐笙笙缩在厉辰旭后面，厉辰旭扯过浴巾将两人紧紧护住。

厉辰旭讪讪一笑，“呵呵，老婆，我正接待客户......”

“日本客户，温泉不分男女的......”

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能继续嘴硬。

我假装没认出齐笙笙，接受了这个说法。

五年没见，再加上她做了一些医美手段，确实和当年的长相有些差异。

9、

当晚赵黎将一通电话打到了我这，电话里爆发出激烈的争吵。

厉辰旭戏谑的嘲讽赵黎，“你不就是想让笙笙只属于你吗？”

“我跟你说，莫晗就是我的舔狗，就算我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上床，她都能说服自己。”

“你别以为让她看见这点小事，她就会闹。”

我紧紧的裹住被子，浑身麻木的疼。

曾经我给赵黎的爱太纯粹了，结婚五年从来没有吵过一次架，所以让他对我有这样的误解。

这样误解也很好。

谁会想到一只随叫随到的舔狗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呢。

第二天刚日出，厉辰旭就将安排好的行程发到我手机上。

今天是去海面上冲浪。

海浪卷来时，齐笙笙和我都被瞬间吞噬。

厉辰旭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将手中的救生圈抛给了齐笙笙。

远处沙滩上的护卫队大声惊呼。

“是离岸流！”

一旦被这种浪卷住，就算是专业的游泳运动员也脱身困难。

厉辰旭离我最近，却扯掉挂在我身上的氧气瓶。

转而游向更远处，从海水里捞起齐笙笙，转头对我大喊。

“当初复健时不是教过你游泳吗？”

“你快游过来呀！”

齐笙笙已经湿透的泳衣紧紧贴在厉辰旭胸膛前，她嘤咛几声，用嘴唇贴住厉辰旭。

“辰旭哥哥我感觉呼吸不过来了，你给我做人工呼吸好不好？”

我被海浪缠住，往更深的海域沉下去。

“救......”

厉辰旭恍若未闻，俯身吻向齐笙笙，大手紧紧掐住她的腰将她往岸边带。

“你再坚持会儿，救生员马上就到。”

我小腿已经痉挛，身体沉下去的最后一眼，就是齐笙笙挑衅的眼神。

她柔柔地靠在厉辰旭怀里，被厉辰旭死死抱在怀里。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过我一眼。

我熄灭了最后一丝期待，松开挣扎的手脚，随波逐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