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前一天，萧母约我去萧府小叙，顺便吃顿便饭。

秉持对长辈的尊敬，以及她平日待我不薄，纵使我不太情愿，终究还是去了。

却被关在门外暴晒。

侍女说，夫人正在小憩，让我稍等片刻。

顶着烈日，我站了一盏茶的时间，琢磨出不太对劲。

“麻烦转告萧夫人，江柳来得不是时候，先告辞了，改日再叙。”

就在此时，门开了。

侍女忙弓腰请我进去，一进门，萧夫人就略带歉意道：“抱歉，人年纪大了不记事，阿柳可别介意。”

嘴上说着道歉，却不赐坐。

我皱眉，也没了好脸色，径直坐到她旁边，自顾自斟茶，“夫人说笑，阿柳不敢。”

萧母变了脸色，垮着脸丢过来个粗制滥造的木镯子，“见面礼。”

记忆里，林红瑛来找麻烦时，手腕上戴着萧家的传家玉镯。

还真是看人下菜碟。

“明天你就会悔婚，从侧门被抬进洞房暖床，虽是通房，我也不会苛待你。”

她挥手，命人抬来盆洗脚水，“跪着服侍我洗脚吧，收起你的小姐谱，反正以后总要习惯。”

我险些气笑，不知她从哪听的谣言，八成又是萧陌的自负心作祟。

我皮笑肉不笑，丢了木镯，掀翻脚盆，扭头就走。

身为相符嫡女，我不必低声下气，忍她的脸色。

这是我爹给我的底气。

却没想到当晚，萧陌翻墙而来，堵在我面前。“听说，你今天惹我娘生气了？”

我顿住脚步，“那又如何？她逼我在先，我又不理亏。”

“明天就成婚了，你还这么放肆！娘教你萧府礼数都不听吗？”

萧陌居高临下，咬牙切齿地质问我，“还没进门就忤逆婆婆，你翅膀硬了是吧？”

我面无表情，打断他：“世子记性太差，忘了我要嫁的，是夺得比武招亲魁首的丐帮帮主了吗？”

“江柳，你根本不可能看上那乞丐！”

他脸色青了又白，抑制住怒火，“好......你好得很！我知道你在倔什么，不就是想威胁我，抬你当妾吗？”

我瞪大眼，震惊于他的厚颜无耻。

萧陌深吸一口气，“行，你赢了，等你生下儿子，就抬你作贵妾，总算满意了吧？”

好像做出了莫大的牺牲。

不等我反驳，再次翻墙而去，我疑心他听不懂人话。

懒得搭理，回房安稳入眠。

次日，吉时已到，敲锣打鼓一片，喜轿也抵达。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丐帮一点聘礼都拿不出，相爷也厌弃女婿，不愿掏嫁妆，也就这轿子稍微得体。”

“反观世子那边，十里红妆，声势浩大，比皇帝嫁女还风光呢！”

“还真是同日不同命，谁能想到丞相嫡女嫁乞丐，小户庶女攀上世子高枝呢？我要是江柳，肠子都悔青了。”

我轻笑着，不置可否，只当没听见。

后悔的人是谁，还未可知。

新郎仍戴着面具，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扶我上轿。

众人见了他，有点疑惑：

“你别说，这老乞丐还收拾得人模人样。”

“他腰间那块玉，看起来好值钱。”

我不以为然，新郎轻嗤一声，策马在前领路。

轿子摇摇晃晃启程。

没过多久，我和林红瑛的喜轿狭路相逢。

萧陌骑在马上，一脸得意，“出来吧江柳，破例允许你通房上轿，和红瑛同乘。”

我讽刺勾唇，刚想掀开帘子，却听对面世子府长史指着帮主腰间惊叫：

“这玉契......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