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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直到亲眼看着许青栀擦了药,医生一再保证无大碍,沈淮周才被护士带去检查身体处理伤口。
等沈淮周做了,许青栀像是早就预料到,忽然抬头朝姜语嫣的方向看过来。
姜语嫣心里一凛,收回视线原路返回,下楼时一个踉跄,不小心栽了下去。
脚踝处传来剧烈疼痛,她咬着牙回了病房,脑海里仍是刚才沈淮周蹲在地上为许青栀揉着脚踝的画面。
她忽然想起往事,那是给沈淮周做贴身保镖的第一年,沈淮周对她诸多防备,他不肯吃饭不肯吃药,消极对待治疗,肉眼可见越来越沉沦。
陪他去医院复查那天,沈淮周趁她不注意支开身边人,一个人滑着轮椅去向别处,等找到他时他正被过去的对家围着羞辱,人已经跌倒在地,浑身是伤。
姜语嫣疯了似的冲过去撞开为首挑衅的人,可对方人多势众,她能以一敌三,却无法以一敌十,没多久就陷入被动,即使摔倒在地,她还是不忘用尽浑身力气护住沈淮周。
拳打脚踢都落在姜语嫣身上,她看到怀里的人想推开她,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一直挺到其他人赶到,她才浑身是血地晕倒在沈淮周身上。
那次之后沈淮周对她的态度才有了改观。
她陪他走过的每一段艰难的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却都被他轻飘飘地遗忘了。
姜语嫣摔了的消息很快传到沈淮周耳里。
沈淮周顾不上身上的伤跑来看她,夜里她发着烧,不断做着噩梦,惊醒时,听到沈淮周正在外面发火。
“叫你们好好照顾她,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为什么她发烧了没一个人发现?养着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护士们低着头都快被他骂哭了,姜语嫣才按响了床头的铃。
沈淮周第一个来到她身边,摸摸她额头,收敛身上的戾气:“怎么样?哪里疼?”
他现在的深情究竟演给谁看呢?
姜语嫣想起他为了许青栀挨打,想起他责备许青栀不好好照顾自己,眼眶有些酸涩。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沈淮周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摔了一跤,不碍事,倒是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宝宝,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身体。”
“你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姜语嫣没说什么,许青栀就在楼上,他的心恐怕早就飞去了许青栀那里。
她陪他度过的那些艰难又绝望的日日夜夜,在他心里都敌不过他和许青栀的曾经。
“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她背着沈淮周,疲惫不堪。
沈淮周的脸色微微一白,皱起眉头:“你是我未婚妻,关心你照顾你都是我应该做的,为你做任何事都不算浪费。”
姜语嫣苦笑,是吗?那许青栀呢?
当年,他因为瘫痪,许青栀又离开他,开始自暴自弃。
所有人都不敢接近他,只有姜语嫣,无论他怎么刁难发脾气,她都雷打不动地给他送饭,喂他吃药,强行给他擦身体,后来也只有她才被允许近他的身。
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殊不知只是偷来的短暂快乐罢了。
只可惜,不属于她的东西终归是要还回去的,而她也再没有当初义无反顾的精力和勇气。
第二天姜语嫣被推去又做了遍全身检查。
回来的时候,沈淮周正打电话,语气冰冷:“我说过,我和语嫣的事情我有分寸,不需要你们白费多余的力气,你们也不用把矛头对准无关紧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