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志辉轻轻颔首，望着与已逝妻子如出一辙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欣慰之情。

他觉得女儿这段日子仿佛成熟了不少，变得懂事了。

晚归一事就这么悄然落幕，殷婉瑜丝毫未受影响，反倒是戴清芬，殷志辉对她的态度愈发冷淡。

邹妈回来后，除了必须在餐厅忙活的时候，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搞得她想和殷婷婷说点悄悄话都难以实现。

今天一大早，殷婷婷和戴清芬显然心情不错，因为小考成绩即将公布，而且还会进行排名。

殷婷婷根据自己以往的排名推测，这回全班前五，年级前二十应该没什么问题。

饭桌上，殷婷婷一改往日低调作风，眉开眼笑地说："爸，前阵子学校搞了次小考，今天出成绩，到时候还得家长签字呢。"

"嗯。"殷志辉应了一声，又诧异地看向殷婉瑜，"婉瑜啊，这事儿，爸爸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殷婷婷嘴角微扬，心想果然殷志辉问起这茬了，随即不再多言。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候佳音，晚上再好好打殷婉瑜的脸。

要是殷婉瑜成绩太差，殷志辉不让家教她就再好不过了。

殷婷婷暗自盘算着，以为自己没露出马脚，却不知殷婉瑜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算盘。

"爸，最近这阵子你不是忙得很嘛，再说了，我觉得这回考得还不赖，想给你个惊喜呢。"

殷婉瑜仰起小脸，绽放出甜美的笑容，瞬间融化了殷志辉的心。

殷志辉看着殷婉瑜，嘴角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他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道："咱家婉瑜长大了，懂得为爸爸着想了。"

这番话让戴清芬和殷婷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她们瞧着殷婉瑜那副得意的模样，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可碍于殷志辉在场，只能强忍着不吭声。

到了学校门口，殷婷婷突然改变了态度，主动凑上前挽住殷婉瑜的胳膊，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婉瑜啊，你今天在爸面前可是吹了不小的牛皮呢，说考得不错。哼，等成绩出来了，看你怎么圆这个谎。"

她嘴上说着刻薄的话，脸上却挂着假惺惺的笑容。

眼下没了父亲在场，殷婉瑜哪还有心思陪她演戏。

她一把甩开殷婷婷的手，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

殷婷婷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见自己被无视了，顿时气得直跺脚。

"婷婷，你怎么在这儿呢？"

韩麟老远就看到了殷婷婷，小跑着来到她身边，脸上堆满笑容。

"韩麟，早上好啊。今天小考成绩要出来了，我有点担心。"

殷婷婷挤出一丝微笑，和韩麟一起往教室走去。

韩麟疑惑地看了殷婷婷一眼，"你担心什么呀？你的成绩在班里可是数一数二的。"

殷婷婷摇了摇头，"不是我啦，是担心姐姐。她今天跟爸爸吹嘘说考得很好，可是她那成绩咱们都清楚。"

说着，殷婷婷还假惺惺地叹了口气，惹得韩麟皱起眉头，"你们不是请了家教吗？她成绩提高点也正常。不过对殷婉瑜来说，能考到班级前二十名就算不错了吧。"

韩麟话音刚落，就忍不住咧嘴笑了，殷婷婷也跟着笑出声来，但很快就收敛了笑容。

"哎呀，我还以为谁在这儿嚼舌根呢，原来又是你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

黎小荷一直跟在这俩人后头，听到殷婷婷那番话，心里直犯膈应。

以前别人在黎小荷跟前说殷婉瑜的坏话，她虽然不爱听，但也懒得管。

可自从她知道了殷婉瑜是那种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加倍回报的性子，现在听到殷婷婷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说起殷婉瑜，她就忍不住要开口了。

韩麟瞥了眼殷婷婷，见她眼圈都红了，顿时觉得自己必须挺身而出，为她说句公道话。

"黎小荷，婷婷哪句话提到殷婉瑜了？倒是你，一上来就说人家装，快道歉。"

黎小荷不屑地朝他啐了一口，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进教室，马尾辫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像个充满活力的小兔子。

坐下后，黎小荷立马把刚才听到的事儿告诉了殷婉瑜。

殷婉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生气。

黎小荷用胳膊肘戳了戳她，朝教室门口使了个眼色。

殷婉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殷婷婷和韩麟前后脚进了教室。

"小荷，别担心，这次小考，有人可能要吃瘪了。"

殷婉瑜轻声说道，话里有话。

这时，班主任拿着成绩单走了进来。

班主任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成绩单，"同学们，这次小考成绩出炉了。有的同学进步很大，说明假期里没闲着。不过也有同学退步了，接下来得加把劲儿啊。"

班主任话音刚落，就喊韩麟上前宣读成绩。

按惯例只念前十名，成绩单随后会贴在讲台上，让同学们课后自行查看排名。

"要来咯。"

殷婷婷嘴角依依上扬，暗自笃定老师口中进步显著的学生就是自己。

她昂首挺胸，等着听到自己的名字，准备接受全班同学的称赞。

韩麟拿到成绩单，随意扫了两眼，顿时傻了眼。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第二名那栏，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名字震住了。

太过惊讶的韩麟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还是那个名字。

他抬头朝殷婉瑜望去，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虽说请了家教，但时间这么短，她怎么能进步得这么快？

综合分居然只比自己少了三分。

"班长，你怎么了？快念啊，该不会是你考砸了不好意思念吧？"

座位上一个同学打趣道，顿时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这玩笑话让班里气氛轻松了不少，也把韩麟从震惊中拉回现实。

他清了清嗓子，按排名和综合分开始宣读。

第一名毫无悬念还是他自己。

而第二名，殷婉瑜的名字一报出来，整个教室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