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去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杯温水。

她紧贴着叶云州坐下，轻声道："云州，其实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让你帮我谈生意，但听说乔心妍有些特殊癖好，特别喜欢已婚男人，所以我才......"

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她的手指悄悄覆上叶云州的手背。

"我保证就这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都会让你和儿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又是这套说辞。

类似的话，姜暮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明明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富足。

当年两人白手起家，事业刚有起色时，姜暮就软磨硬泡要让公司姓姜，叶云州向来不在意这些，后来干脆退居幕后，把公司全权交给姜暮打理。

如今姜氏虽算不上行业巨头，但姜暮已是商界新锐，身家数千万不在话下。

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本该是他们恋爱时梦寐以求的，可姜暮却总是想要更多。

生意是这样，感情亦是如此。

叶云州脑海中突然出现昨晚浴室的那一幕，他脱口而出："姜暮，你就不怕我提离婚吗？"

姜暮明显怔住了，随即脸色骤变。

"云州，我说过，别跟我提离婚。"

她拧着眉头，眼中尽是烦躁，"你无亲无故，跟我结过婚还有了孩子，离了我你能去哪？"

这番刻薄的言辞，让叶云州想起婚礼上姜暮在神父面前对他泪眼婆娑地说"我会爱你一生一世"。

如今这个女人却用最伤人的话语，将他钉死在这段婚姻里。

叶云州忽然很想放声大笑——曾经被叶家视若珍宝的他，本该站在云端俯视众生，如今却被这个女人踩进了泥里。

姜暮似乎意识到话说重了，突然伸手轻抚他脸上的伤疤，故作深情。

"你为我毁了容貌，就冲这一点，我也会爱你到永远。"

"这几天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陪你。"

说着便将他按倒在床，动作一如既往地强势。

从前他们的亲密时刻总是姜暮主导。她说最爱看叶云州生涩的模样，每次缠绵都让她心跳加速。

但这次，正当情浓时姜暮却猛地停下。

她眼神飘忽，兴致索然地起身，语气透着嫌弃。

"你都是当了孩子爸爸的人了，还在这里装纯情......真没意思。"

姜暮胡乱穿上衣服，"突然想起公司还有事，你早点休息吧。"

她把水杯塞给叶云州，匆匆离去。

叶云州望着镜中自己毁容的半张脸，手指抚过狰狞的疤痕，心底一片冰凉。

他知道，姜暮是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疤，才突然兴致全无。

他冷笑一声，将姜暮给的水狠狠泼向镜子。

接下来几天，姜暮在家陪着叶云州和孩子。

厨房终日飘着甜腻的香气，姜暮系着围裙忙进忙出，又是打发奶油又是烘烤蛋糕。

叶云州看着只觉得反胃。

这个女人，从前明明记得他最讨厌甜食。

这天是家庭医生上门为叶云州检查的日子。

自从叶云州从火场救出姜暮，不仅毁了容，还因吸入浓烟伤了肺。持续高烧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只能定期输营养液维持，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两年。

最初每次输液，姜暮都守在一旁，常常心疼得眼圈发红。

可现在，她却缩在沙发另一头，说自己见不得针头。

医生刚走，她就凑过来，举着笔记本问叶云州："这款表怎么样？有个客户的丈夫喜欢这个品牌。"

叶云州扫了一眼，立刻认出这是他之前在视频里看到的林璟文戴的同款。

姜暮完全没注意到他脸色变了，往后一靠，正好压住了输液管。

"姜暮。"叶云州轻声唤她。

等姜暮低头看时，他手背已经肿起一片淤青。

回过神的姜暮毫无愧色，只是讪笑着摸了摸鼻子。

"瞧我笨的！都怪我太马虎了。"

叶云州沉默地笑了笑。

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