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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整理杂物时,我翻出一条带血的床单,背后写着2020年6月16号晚。
那是五年前我的新婚夜,也是我的第一次,没想到丈夫会收藏这个。
可三天后他却带回一个女人,把床单扔到我脸上。
“五年前的婚礼,是你逼走了茵茵,她一气之下拍卖了自己的初夜。”
“我赶到时已经晚了,她只留下这个就孤身逃往国外,跟我断了联系。”
“现在我要你给茵茵赔罪!”
于是他把我唯一的妹妹送进“夜阑珊”,等我赶去时,妹妹不堪受辱死去。
失去所有血亲,我心如死灰,把一条珍藏多年的视频发出去——
“我死去的那天,把这段视频全球公布。”
1
回到家时,别墅里在举行派对。
人群里有个轻挑的声音:“哟,咱们的女主角回来啦!”
我抬头一看,屏幕上正播放着我和江术景新婚夜的视频。
霎时间,我浑身血液直冲脑门。
只见视频里婚纱撕碎一地,而我眼神迷乱,被两只有力的手臂禁锢在墙上。
还记得当时他眉眼深情,说要为我们的第一次留念。
原来我的的幸福时刻,变成了他捅向我的刀子
我红着眼地冲向江术景,想抢他手里的遥控器,却被他一把推开。
我下意识护住肚子,他却视而不见,转身把遥控器抛了出去。
“我给茵茵的接风礼物,你动一下试试。”
林茵茵漫不经心地按键播放了下一段。
一道光闪了一下,是她手上硕大的宝石戒指。
那独一无二的火彩,是五周年纪念日,江术景陪我去订的那枚。
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我抄起椅子疯狂地砸向屏幕,碎片划破了我裸露的皮肤。
江术景上来拉住我:“你疯了?!”
我看着他,压下心底的苦涩,冷笑:“是啊,我疯了,被你逼得,还满意吗?”
他握着我的手收紧一瞬,拿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扔给我。
“张妈,带夫人上楼包扎。”
碎玻璃扎在肉里难以拔出,我疼得冒冷汗。
佣人下楼拿了药进来,“夫人,吃点止痛药吧,江总让我拿给您的,说您最怕疼了。”
“他还是......挺关心您的。”
我苦笑,接过喝下。
小腹突然一阵剧痛,身下一片湿润。
脑子里嗡一声,下意识捂住肚子。
我的孩子......
我死也没想到,他竟能如此狠心。
就在此时,林茵茵一脸开心地走了进来。
“我的新药试验成功啦!效果就是好,比上次快多了吧术景,你打算怎么祝贺我?”
“这次可不许送珠宝啊包包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江术景把腕上的佛珠摘下来,虔诚地放在她手上。
这串珠子是那年我流产后,他带我去藏北散心,一步一磕头,跪破了膝盖求来。
我以为他是为天上的孩子求庇佑,原来是为他自己求爱情。
我颤抖着声音问:“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林茵茵走到我面前,笑容残忍:“你猜。”
江术景转过身,似是不忍。
他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我们的婚纱照。
海滩上的他拥着我,笑容温暖。
此刻的声音却冰冷无比:
“如果还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一切听我安排。”
“在茵茵原谅你之前,你没资格生我的孩子,为她试药也算补偿。”
“下次注意一点,不要让自己再怀孕了。”
我愣住,真个人如坠冰窖。
原来我两次流产,都是因为做了林茵茵公司新药的试验品。
怪不得打了那么多保胎针,整个小腹淤青肿痛,都没能保住那个孩子。
擦干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眼泪,我看着江术景,强压这声音间的颤抖,“不用注意,我和你也没有以后了。”
跌跌撞撞走出别墅,身下血迹蔓延了一路。
泪水被雨水冲刷干净,管家撑着伞走过来。
“夫人,江总让你去'夜阑珊'送个东西。
2
一想到妹妹还在那儿,我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就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推开包厢门,妹妹瘦弱的身上套着猫女郎服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她抬起的眼睛里蓄满泪水。
紧闭着嘴巴一边摇头,一边用力把我往外面推。
她的嘴唇周围全部溃烂,不敢回想经历过什么。
父母车祸去世后,我和妹妹相依为命。
她一直勤工俭学,不接受我的任何帮助。
她总说我也不容易。
也许她早就看穿,我身边的那个并非良人。
“东西呢?”
一个黑衣男人走进来质问,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拿出林茵茵给的文件袋,交到他手上。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包厢里的人见他走了,开始放肆起来:“哟,姐妹花啊,这家老板挺懂事哈。”
“那可不,这可是林茵茵的地盘,她的品味一直不错。”
他们扔给我一套制服,“换上看看。”
我挣扎这把妹妹拉进卫生间,拿出电话打给江术景。
包厢里嘈杂的音乐都没能掩盖林茵茵的娇啼。
江术景嗓音暗哑:“什么制服?你胡说八道什么?茵茵明明是让你去给客户送合同,你又在演什么?”
他挂断电话,守在卫生间门口的人便闯了进来。
江术景找到我时,我被灌得烂醉如泥,丢弃在“夜阑珊”门口的绿化带里。
他拖我出来,我跪在地上求他:“求求你放过我妹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术景身形一震,语气愤怒:“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没完没了是吧?”
“这里是茵茵名下产业,她一向做事坦荡,怎么可能会有那些脏事发生在这里。”
“你这么诬陷她到底为什么?”
我绝望了,冷眼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样子。
“江术景,我们离婚吧。”
他瞳孔微震:“你竟敢主动提离婚?”
“休想!”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容阴冷。
“我就是让她端个茶送个水,陪大哥唱个歌,你就受不了了?那你逼走茵茵的时候有想过今天吗?”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就一定认为是我逼走了她?”
不用回答,我都能想到他的答案。
林茵茵一向清高孤傲,不屑于使用小手段。
所以肯定是我无理取闹。
五年婚姻,他都没看出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不由地发笑,转眼却看到刚才那个黑衣男人走了出来。
他把文件袋扔到我面前。
“告诉林茵茵,她公司的新药有问题,我不会和她合作,让她别白费力气了。”
“还有,用这些龌龊的手段,只会让我更瞧不起她。”
文件袋摔破,里面的照片散落出来。
全是林茵茵搔首弄姿的照片,暴露无比。
3
黑衣男人走后。
江术景皱眉看着那些照片,然后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你太卑鄙了!竟然偷换文件!”
“你知道这会对她的事业和名誉产生多大影响吗?”
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
我抬起手想扇回去,却被他紧紧锢住手臂。
借着酒劲一脚踢在他小腿。
他吃痛松开,我瘫软在地。
赶来的林茵茵瞅准时机,跑上前对我又踢又打。
“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刚才孙总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媒体,要在整个行业封杀我!”
“毁了我的清白也就罢了,连我的事业和名誉你也......”
“这些照片都是我自己拍着玩儿的,你为什么要偷走?”
她晃了晃身形,眼睛一闭向后仰去。
被江术景稳稳地揽在怀里。
路人议论纷纷:“原配当街打破坏别人家庭的恶毒女人了,今天可真是没白出来。”
我强撑起身子站起来,冷笑着说:“错了,是破坏别人家庭的殴打原配。”
众人一片哗然。
“太不要脸了,我刚看见他们好像是从“夜阑珊”出来的,那个破坏家庭的不会是里面干那个的吧?”
“那里面的女人很脏的。”
听到这句,我突然想到了妹妹还在里面。
酒醒了一大半,想要冲进“夜阑珊”。
却被江术景的保镖挡了下来。
“带她回去,等茵茵醒了,她必须亲自给茵茵赔罪。”
回到别墅后,林茵茵睡了多久,我就在地上跪了多久。
即使她的眼睫抖动偷笑,江术景也装作没有看到。
本就失血过度的我终于晕了过去。
沉睡了一天一夜后转醒。
佣人却突然跑了进来:“夫人!林小姐去后院花圃了。”
我不顾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连忙赶过去,却看见林茵茵手里把玩着刚摘下来的芍药。
这一片花圃里栽种的,是父亲研究了一辈子中药的成果。
当初,江求景亲自陪着我下葬了父亲。
又一夜没有合眼,帮我把所有草药移植了过来,亲自日夜照料。
看着林茵茵随意踩踏的样子,我不敢轻举妄动。
只好看向江术景。
他眼神躲闪。
“茵茵开的就是制药公司,她能不知道这些东西有用没用吗?”
“你别没事找事。”
林茵茵突然走过来,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不会以为,术景是在替你照顾这些药草吧?其实都是留下给我的公司做实验用的,可我看这些垃圾一点用都没有,让你们白费苦心咯。”
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居然被她这么辱骂。
我用尽全力推开她。
她惊呼一声跌落在地。
江术景连忙俯身抱起她,看向我的眼神没有了愧疚。
“管家,既然茵茵说这些花花草草没用,那就都烧了吧。”
“不!”
我扑上去阻止。
父亲的几个晚期病人还躺在医院,等着这些药的后续研发,这是他们的唯一的希望。
火焰点着了我的衣服。
江术景让人把我扔到旁边的灌溉渠里。
“你找死吗?堂堂江氏少夫人,毁容了还怎么带出去?”
我倒在泥泞里凄然地笑:“你竟然还在乎这个?”
他抿着薄唇没有说话,林茵茵软绵绵靠进他怀里。
“术景,这些杂草烧就烧了,就是这些花可惜了,不如摘下来铺到床上。”
她媚眼如丝地勾住他的领带:“我们可以......肯定很浪漫。”
“不行!我父亲一生的成果怎么能让你们这样玷污?!”
江术景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命管家照办。
看着他抱着林茵茵离开的背影,我坐在一片火光中,却是连哭也无力。
就在这时接到一个电话:“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
4
去房间收拾行李。
却看见江术景阴沉着脸,从卧室走了出来。
后面跟着一脸不安的林茵茵。
透过门缝,我看到床上似乎有一滩暗黄色的液体。
男人无视了我,只是对林茵茵说:“茵茵,你不是说,你只有五年前那一次吗?怎么会这样?”
林茵茵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一咬嘴唇,眼含泪光的看着他:“我也不瞒你了,就是那次拍卖会把我害成这样。”
“那天苏简宁说我太脏,不配肖想你,我为了惩罚自己,也为了证明清白,就去了拍卖会,没想到他们竟然禽兽不如......”
“好了不要再说了。”
江术景大步走过去,把她紧紧揽在怀里,柔声哄了一会儿。
等林茵茵终于止住哽咽后转头狠狠地看着我:“把她害成这样,现在你满意了吧?”
他的眼神,早就不似我年少时痴恋的那个清风朗月的少年。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会是怎样的反应。
“我满不满意重要吗?”
转身离开,电话突然响起。
接通后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苏小姐,你妹妹突然暴毙在“夜阑珊”二号包厢,请你快过来看看吧。”
浑身的血液凝固,妹妹怎么会?
赶到时,却看到盖着白布的身体从里面抬出来。
一只金镯晃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十指全是乌青。
那时五岁的她,把自己的护心金锁砸扁,让妈妈熔成两个镯子。
“姐姐,你一个我一个,这样我们就再也分不开啦。”
处理完妹妹的后事,我像游魂一样回到别墅,打开酒柜里一瓶酒仰头喝干。
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就冲到楼上。
看着躺在江术景怀里的女人,心里的恨意翻涌:“是不是你让人干的?”
江术景一脚踹开我。
我摔在地上,刀尖刺穿掌心,鲜血如注。
林茵茵朝我阴险一笑,随即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江术景接住瘫软在他怀里的林茵茵,厌恶的看着我,大喊:“来人啊,夫人精神出问题了,把人看好,别让她出来伤人。”
第二天一早,江术景陪完林茵茵从医院回来。
见我坐在客厅一动不动冷着脸就要上楼。
我叫住他,拿出一张浸血的离婚协议。
“签字吧。”
他嗤笑:“又来这招?你父母都死光了!离开我你能去哪?”
我看着他也笑,眼里却是一片死寂。
“是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
“什么拍卖会?各界名流都在?行,我马上到。”
他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张妈,给夫人包扎一下,照顾好她,我很快回来。”
他走后,我把在“夜阑珊”偷拍的照片,搜集到的违法经营罪证一并交给了发了出去。
然后带着妹妹的骨灰,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江术景,如你所愿,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拍卖会现场,江术景坐在首席,旁边紧靠着一脸得意的林茵茵。
“下一件拍品,请各位看大屏幕。”
一段段视频呈现在眼前。
一个辗转于不同男人床上身姿妖娆媚态横生的女人,此刻就坐在江术景的旁边。
场上坐的都是各界名流男士,都有在视频里出现。
有些人不停地擦着冷汗,紧盯着台上的屏幕,不时观察着身边妻子的表情。
有些则泰然自如,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还有的人已经在出现在屏幕视频里,脸色煞白......
主持人还在继续讲解:“这是一位匿名收藏家贡献的独家珍藏,她说一定会有人出高价拍下。”
林茵茵死死低着头,抓住江术景的胳膊不断摇晃。
“快让他暂停,快点好吗。”
江术景一把甩开她,转眼看向周围。
已经有很多人不断地出价,都是还没出现在视频里的男人。
不过也快轮到他们了。
视频放得越快,他们就出价越高。
直到林茵茵跪在脚底,江术景作出一个点天灯的手势。
主持人哈着腰走下台。
“江总,果然还是您最有实力。”
“咱们就不用验资了,这些都归您了。”
一并交给他的,还有医院的处女膜修复报告。
时间是五年前,名字是林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