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迫打开直播。

镜头一亮的那一刻，弹幕如洪水灌入。

【她居然敢露脸？真是不知羞耻。】

【这就是抢了别人状元位置的贱女人？果然看着就不像好东西。】

【太嚣张了吧，开直播公然挑衅。】

......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大家好，我是高考作弊事件的当事人。我在此向江芊芊同学道歉......”

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寸寸地割着我的心。

“对不起，是我太虚伪、太贪心，嫉妒她，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荣耀。”

弹幕顿时疯狂刷屏：

【你这种贱人快点替好人死了吧，简直是祸害社会。】

【真会装可怜，要不是被抓包，死都不会出来道歉吧。】

我咬着牙忍着屈辱跪下，用尽力气磕第了一个头。

我没有停下更不敢停下，额头撞地的一瞬，脑中一阵眩晕。

妈妈的脸出现在我脑海里，血肉模糊。

“妈，我一定会救你的！”

弹幕突然安静了一下。

江芊芊本人进入了直播间。

她的头像是清甜可人的白裙照，认证蓝V，备注优秀青年代表。

“都是我不好，一定是我的问题才让她对我有这么大的意见，心怀恶意为了报复我，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弹幕瞬间炸锅：

【芊芊你太善良了吧！她这样你还帮她说话？】

【女神别心软！加害你的恶人就应该下地狱！】

我看着疯狂滚动的弹幕，喉咙干涩地发不出一个音节。

她继续发言。“我也没想到她会作弊，她成绩一直不如我，常年都是第二。”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她争，她若是早点与我说明，我一定和暗恋我的沈既川保持距离，不让她误会吃醋。”

她看似不争不抢的字句像是滚烫的热油，倒进了万千网友义愤填膺的怒火中。

接着她发出一张她和沈知川的合照，背景是医院病房，她靠在他肩膀。

“既川很愧疚......他说如果早点察觉陆清妍对我的恶意，就不会让我受那么多苦。”

弹幕沸腾到顶点：【女神受苦了！居然还为她说话，真是天使下凡！】

【那个贱人不配跟你一个班！磕头磕慢点啊臭婆娘，把你妈带出来一起跪！】

......

我握紧拳头浑身颤抖，唇齿间满是铁锈味。

手机震动，江芊芊发来一张照片。

我妈被绑在病床上，脸上新添了两道巴掌红痕，氧气面罩被扇歪斜。

消息一并送达：“大概率活不了了，你祈祷她挺过去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

在直播间几十万人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喊：“江芊芊你欺人太甚！你要求的我都做到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妈妈！”

弹幕沉寂了一秒。

对我的嘲讽火速刷屏：

【急了急了，她疯了哈哈哈，快来围观狗急跳墙。】

【赶紧报警把这条恶心的疯狗关起来！】

【作弊狗去死吧，坐实了的事还有脸活着。】

......

【一家子都该死，死一个这社会少一个祸害！】

【你妈卖肉四处勾搭想把你捧成状元翻车，现在快咽气了，真是报应来的刚刚好！】

【能生出她这种畜生的父母，不知道又有多脏多下贱！】

恶毒的辱骂每个字句都像钢钉，直戳心肺。

我不再犹豫，不再计较该不该去打扰谁。

当场拨通了那个我从小背得滚瓜烂熟却从未按下过拨号键的号码。

国家重点项目科技研究院，纪南舟院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