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紧紧抓住我的病床。

“先生，你们这是违规的！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陆沉渊冷笑：“医院是我的，我背后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报警试试？”

“我看谁敢管这里的事！”

他堵住了所有的出口后，让人屏蔽了医院的信号。

“然然没出来之前，谁都不准动！”

我躺在病床上，能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在变冷。

原来这就是失血的感觉。

医生已经把能调来的血包都给我用上了，但是止不了血。

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功。

医生救人心切，都要给陆沉渊跪下了。

“陆总，她快不行了，您不让我们去手术室也行，我们能去拿器材来这里缝合吗？”

陆沉渊就像没听到一样，自顾看着手机。

“去请二院的陈主任，她是外科美容的大佬。”

“派人去家里，老婆一直不回我电话，见到她后告诉她，我今晚通宵开会，明天再回去陪她。”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悲凉。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在陪着伊然的时候，还能想起我？

但陆沉渊，我就快不行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心里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希望他能看过来一眼，哪怕一眼，他或许都能认出我。

可他没有。

他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伊然身上。

我碰了下医生的手，想让她把手机拿给我。

她却没注意，只想着怎么帮我止血。

陆沉渊仍在打电话：“下周我陪老婆去新西兰度假，要找一个适合孕妇休养的地方......”

老婆，然然——

两个称呼就能感受到他对谁更亲近。

我或许只不过是他娶回来往上爬的工具人。

伊然才是他心里的另一半。

我再次拉了医生的手：“我的......手机......”

“先别管手机了，你跟着我的动作把腿蜷起来，这样会减缓流血......”

我摇摇头：“给我手机，不然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她把手机递给我后，我找到通讯录最下面的电话，发了消息过去。

【1】

两分钟后，一直堵在门口的人忽然全都让开了。

陆沉渊脸色很难看，却也无可奈何。

再次醒来的时候，医生说再晚五分钟，我就会死于失血过多。

我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闷：“我儿子呢？”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主动开口说话。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一把抓住医生的手：“我儿子呢！”

“平安呢！”

她赶紧把我扶下来躺好，回头示意了一眼。

儿子小小的尸体被抱了过来，可一眼我就看出了不对劲。

“他开刀了？”

“陆总的老婆吃了坏东西导致急性肝损伤，所以......”

她没说出的话我也懂了。

伊然的肝坏了，而我儿子的是好的，刚好可以换给她。

我的眼睛冷了下来。

陆沉渊，我的儿子这么金贵，是你能动的吗？

医生把儿子小心地放在我怀里。

我浑身颤抖，看着他紧闭的眼睛，还有浑身的淤青，连伸手碰他都不敢。

“平安，疼吗？”

“但你放心，很快就不疼了。”

我让医生把我扶到轮椅上，推着我找到了伊然的病房。

隔着窗户就能看到陆沉渊坐在伊然的床边，满脸温柔，抓着她的手都不敢用力。

“然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但是那个孩子？”

“一个死孩子不算什么，回头我多给点钱就行。”

我低头拨通了他的电话。

他从座位上瞬间弹起：“老婆，你终于回我电话了。”

“你再不回电话，我都要报警了，昨天的体检结果还好吗？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在期待见到这个世界？”

我收紧抱住儿子的手。

“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

“老婆，你在开什么玩笑，他还没到预产期呢。”

挂了电话后，他的助理拿着伊然刚换的吊瓶往外走，刚打开门就愣住了。

吊瓶碎了一地。

“夫......夫人？”

陆沉渊满脸不耐烦：“哪里来的夫人，让你换药都换不好！”

助理指着我大叫：“夫人来了！”

陆沉渊猛然抬头，看到了我和身后的人。

“老婆，他们是谁？”

我淡然坐在轮椅上看他：“我请他们给我儿子选个好的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