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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秋娘这才奋起反抗,随手抄起桌上的烛台,狠狠敲在了张屠夫头上。
自己也被张屠夫狠狠推了一把,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再醒来时,张屠夫失血过多而亡。
宋婉见她不说话,又自顾自的说道:“我检查过张屠夫的伤口,最少有几十道,而且每道都将头骨打裂了,那不是一个病弱女子该有的力气。”
“罢了,就算你不说,过了今晚,答案也会被揭晓。”
宋婉留下这话,也转身出了房间。
今夜无月,院内一片漆黑。
屋内时不时传出何秋娘虚弱的咳嗽声,外头静的可怕。
不多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声,似是有人推开了那扇本就没有关严的门。
破旧的竹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周围瞬时点起了几盏油灯。
“抓住他!”随着沈长珏一声令下,孙鸣从人群里冲出,一个翻身将那企图破门而入的人按倒在地。
“别…别抓我,哎呦,本官的腰啊!”那人痛呼一声,借着油灯看去,来人正是李知县。
沈长珏缓步朝他靠近,垂首朝他看去,眼底闪过一抹嫌弃。
李知县费力的抬起头,一脸谄笑,“大人,您是不是抓错人了?”
沈长珏吩咐孙鸣将人从地上提起来,这才开口:“本座要抓的就是你。”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沈长珏朝他问道。
“下官…”李知县踌躇不定,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下官怕您睡在这儿不习惯,听说今夜有雨,下官特意来…”
“别扯那些谎了,若是享受皮肉之苦,明镜司有的是手段。”
沈长珏没功夫听他编故事,朝孙鸣摆了摆手。
“下官说!下官这就说!”李知县吓得不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有人给下官传信,让我到这里来的。”
闻言,沈长珏同宋婉对视一眼。
“你知道他是谁吗?”沈长珏问道。
李知县急忙摇头。
见他这样,宋婉不禁笑出声来。
“连他是谁你都不知道,你又为何要出来?难不成他抓住了你的把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知县哑然。
“李大人的秘密,我似乎知道些。倘若您不肯说,这事若是由我讲出来,恐怕明镜司的十二道刑罚,您要挨个儿尝试下了。”
宋婉微眯着眼睛,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笑容背后藏着深深冷意。
李知县被她吓的后退几步,森森冷汗自额头冒出,有些事他不能说。
“既然李大人不肯说,那便由我开头吧。”
宋婉叹息一声,找了个台阶坐下,缓缓开口:“我查过近几年的卷宗,李大人原本是抚州知府衙门里的一名捕快,短短一年时间,摇身一变成了知县,这故事还真是励志。”
“对了,我还查到死去的周中和与赵三与你是同乡人,他们两个没什么本事,两年前却突然得了一大笔银子,还来了这里落户。”
“我猜,他们定是替什么人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
说到这里,宋婉略微停顿了下,朝着李知县看去。
见李知县面露惶恐,她又接着说道:“我想,今日约你来这里的人,便是以这件事为借口吧。”
“怎…怎么可能,我的确认识周中和和赵三,但是他们是因何发财,我还真不知道,至于这官位…难道沈大人还不允许下官有上进心吗?”
沈长珏冷笑一声,将一封陈旧的信丢在李知县脚下,开口道:“这是一年前抚州知府给你寄来的信,里头的内容,还需本座念出来吗?”
看到那封信,李知县神色愣怔片刻,瞬时跪倒在地。
就信里的大概意思,是李知县帮抚州知府办成了件事,如今给他知县一职作为报酬。
“按大景律,私下售卖官位,已是死罪,其余的事,也无需再藏着掖着了。”
沈长珏站在李知县身前,那双幽深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让人彻骨生寒。
“人不是我杀的,两年前我的确。让他们帮我做过事,但是从那之后我们就没交集了,而且我也没有理由杀他们啊!”
李知县慌乱的说着,忽然想起怀里的纸条,“大人,凶手一定是引我来这儿的人!我有纸条,根据上面的字迹,一定能找到他!”
李知县将怀里的纸条掏出来,想要分辨字迹,可谁知在纸条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不可能,明明有字的,这上面明明有字的!”
看着那张纸,李知县癫狂的吼叫起来。
沈长珏挥了挥手,让人将李知县收压。
宋婉打了个哈欠,事情告一段落,同沈长珏告退后,回了屋子补觉。
今夜有雨,夜半时分,一声惊雷落下。
另一张床上的文菊忽然起身,动作极轻的往门外走去。
眼见就要将门打开,忽然听到宋婉的声音。
“要下雨了,你又要去杀人吗?”
声音很平静,就像是最平常的问候。
文菊僵硬的转过身子,脸上依旧带着笑,“小姐,您在开什么玩笑啊?奴婢只是肚子不舒服,想去茅房。”
“那你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宋婉朝她靠近,强硬的攥住了文菊的手。
里面躺着一只香囊。
依旧是熟悉的甘草气息。
文菊的笑容僵在脸上,周身气息陡然变化。
“你怎么发现的?”
听他这么问,宋婉指了指桌子上的案情实录,开口道:“那日我睡不着,反复翻看着之前的记录,忽然察觉到…字迹不一样。”
她写出来的字,同状纸上相差太大。
所以那天夜里,她去了沈长珏房间。
“我那时便发现,我并不是真正的宋婉。而你…却声称自己是宋婉的丫鬟,哪里有丫鬟不认识自己的主子?”
说到这里,宋婉眼中闪过些许迷茫。
文菊苦笑一声,“所以后面去裁缝铺,抓捕何秋娘,还有今日下午的那些话,都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宋婉点头,又说道:“其实下午的时候,我又去了趟花楼。”
宋婉一直都想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到底是谁将周中和腰间的香囊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