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嘴唇皲裂，全身如撕裂般剧痛。

晚上九点，顾宴辰姗姗来迟。

“小暖，歹徒已经被抓进去了，你不用害怕。他原本是想报复我，但抓错了人......”

“我不想牵连到林清杮，毕竟她只是局外人而已，我不想欠她这么大的人情。否则这一辈子都算不清楚。”

一字一句，没有犹豫愧疚，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丝悔意。

他亲手把自己的妻子推出去挡刀，却连一句道歉都没有。

姜小暖的心彻底凉透。

十几年的感情，从幼儿园扶持到今时今日，分文不值。

“顾宴辰，我们认识十五年了。”她轻声说，声音沙哑，“你说你还完了，我也累了。”

随后，她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补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顾宴辰瞳孔骤缩，震惊地看着她：“你会意大利语？”

......

姜小暖离婚的决心很强，一连几天，任由顾宴辰如何解释讨好都没有用。最后实在没辙，他跪下忏悔：

“小暖，我试过林清杮了，也就那样。我会好好和你过日子，你别生气。”

姜小暖拒绝了。

可从那天起，顾宴辰像是突然醒悟一般，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医院照顾她。削苹果、倒水、陪她说话，忙前忙后，体贴入微。

他重新将婚戒戴起来，换回金丝框眼镜，不再去酒吧和KTV，仿佛一夜之间变回了当年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

窗外的榕树抽出嫩绿色的新芽，一阵风吹过，淡黄色的芽苞纷纷飘落，明明是春天，却像下了一场雪，一场鹅毛大雪。

“顾先生你又来啦！姜小姐就要出院了，您以后不用这么辛苦。”护工笑着说。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玻璃窗映出顾宴辰的身影，一步步走近，最终停在她身后。

“我们回家吧，小暖。”

日子过得很平淡，顾宴辰对她极尽温柔。

可是他偶尔会看着窗户发呆，会吃不下饭，会胃痛失眠，会盯着手机屏幕，彻底沉默。

某天，姜小暖路过阳台，无意间听到他对着电话怒吼：

“是的！就是玩玩而已，你去告我啊！”

“哭哭哭，哭有用吗？哭死你算了！”

“林清杮，你别来骚扰我！”

如果真的不想被打扰，直接拉黑不就好了吗？

人家一天打十几个电话，他就一天接十几个电话，乐此不疲地应付着对方的纠缠。

姜小暖没有拆穿，依旧若无其事地过着日子。

结婚纪念日那天，顾宴辰包下了一整个音乐厅。

刚走到门口，他手机又响了，他皱眉看了一眼，哄着姜小暖先进去：“公司有点急事，我处理一下，很快回来。”

姜小暖点了点头，刚走几步，想起包落在车上，便折返回去。

这时，天空下起了雨。

音乐厅门口，两道熟悉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林清杮眼眶泛红，头发凌乱，丝毫没有往日的优雅。

她死死拽着顾宴辰的手，声音嘶哑：“为什么？你说过会和她离婚！你说过我才是你的真爱！为什么骗我？我把一切都给了你......”

顾宴辰被问得满脸不耐烦，语气差到极点。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男人想你的时候，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这些屁话只有你这种蠢货会当真。”

林清杮疯了一般捶打他，他却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

打累了，她一抽一抽地哭起来：“人渣！畜生！”

欸，连骂人都不上道，顾宴辰语气放软：

“林清杮，回去好好找个人嫁吧，那件事你当蚊子被咬了一口，别放在心上。”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林清杮没有追，只是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

“顾宴辰，我怀孕了。我猜你也不在乎......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碍你眼！”

顾宴辰猛地僵住，下意识回头——

却见林清杮径直跑向马路！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

他心脏骤缩，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在车即将撞上来的瞬间，他一把将林清杮推出去，自己却被撞飞数米。

姜小暖慌忙跑过去扶顾宴辰，却被他一把甩开。

他踉跄着扑向林清杮，声音颤抖：“你有没有事？疼不疼？我们的孩子呢？”

“说话啊！林清杮！”

这一声怒吼，终于唤回林清杮的魂。

“我差点以为你死了......宴辰，别丢下我......”她哭着抱着他。

“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他紧紧搂住她，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大雨倾盆，姜小暖静静转身。

她拨通了急救电话，随后开着迈巴赫，无声地驶入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