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想象中的责怪没有到来，顾奶奶拉着我的手，声音裹着难以察觉的颤意：

“我们小念才不是那种坏孩子，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烫得我眼眶发酸。

是啊，奶奶，好多人欺负我。

他们用鞭子抽我。

把我关进水牢，放水蛇咬我。

不听话，会被绣花针缝上嘴。

我也偷偷逃跑过，却每一次都被爸妈找到再送回去。

渐渐地，我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女校，有些时候甚至会忘记自己的名字。

我忍住眼底的酸意，低头沉默。

我怕说了，也没人会信。

姐姐被晾在一边，脸色变得难看。

又忽然掩面哭泣：

“奶奶，我说的都是真的，您看我的手，就是许念昨天推的。

“我真的好害怕自己以后再也弹不了钢琴。”

姐姐呜呜抽泣，破碎感十足，任何人看了都会心疼。

在场的其他人看向我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有人痛斥我：

“真是天生的坏种，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这样的狠手！”

“是啊，听说还偷偷勾引顾少呢，不要脸，偷男人偷到自己姐姐头上。”

我不知所措，“奶奶，我......我不是故意的。”

奶奶闭目，我紧张地看向她。

下一秒，奶奶大发雷霆，抡起拐杖就要去打刚刚嚼舌根的人。

“一个个的长舌妇，滚出顾家，以后我们顾家也不欢迎你们。”

几人不敢再多说，灰溜溜走了。

姐姐僵在原地，不敢置信，质问道：“她毁了我的手，奶奶您还要这样护着她吗？”

顾奶奶起身，将我护在身后，纯然没了刚才慈眉善目的模样，冷声对姐姐说：

“你在音乐方面，天赋本就不高。

“如果没有承晏帮你，你到不了今天的地位。

“那双手，废了便废了，还能正常生活就行。”

姐姐不甘，继续道：“我才是您未来的孙媳妇，您为何不帮着我反而去帮一个外人。”

奶奶冷哼：

“你倒是提醒我了。

“今天叫小念来，就是想征求一下她的同意，愿不愿意入我顾家族谱。”

众人纷纷惊讶地看向我和奶奶。

顾奶奶转身，温柔地替我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温声道：

“小念，你可愿意做奶奶的亲孙女呀？”

所有的委屈一触即发。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义无反顾地相信我，爱我。

我扑进奶奶的怀里，将所有的委屈释放，“顾奶奶，我愿意！”

顾承晏一把捏碎手中的高脚杯，恶狠狠抓住我往外拽。

“知道做我妻子没戏了，又想出做我妹妹这一招是吧，你想得美！”

恐惧感扑面而来。

他要把我送回女校了吗？

不......不要！

“顾奶奶，求您救救我，我不要回女校。

“那里好可怕，有好多蛇，还有人用火烧我，呜呜呜。”

顾承晏停下来，抓住我的手渐渐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