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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床考核结束那天,医学院匿名论坛忽然贴出一张孕检单。
上面清晰地写着我的名字。
“林溪?就是那个全奖保研、临床第一的林溪?”
“听说她哥哥还在ICU......她这是,为了钱?”
有人放出我在走廊蹲着呕吐的照片,还有人截了我在药房取保胎针的画面。
评论区很快被嘲讽和猜测填满:
“不会是哪个老教授的吧?”
“她也不过如此,干净是假象。”
就在一切沸沸扬扬之时,论坛置顶弹出一条新评论。
发帖人是实名认证账号——顾承昀。
顾家长子,寰宇继承人,从未在国内网络上露面。
而这一次,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是孩子的父亲。如有质疑,医学报告对线。”
——那一刻,整个论坛静得像死机。
......
我是在人流门诊楼后的小道上,给隔离病房的垃圾桶消毒时,突然干呕出的。
消毒水混着脓液的气味呛得我眼睛发红,我以为是没吃饭低血糖,蹲着缓了十分钟还是恶心得厉害。
中午,我照例给哥哥做胃管灌食。他安静地躺着,眼睛紧闭,呼吸平稳,和过去三年里无数个日夜一样。
我坐在病床边,望着他因为长期卧床而消瘦的面容,突然心里一阵晃动——
他不会知道,我为了筹钱做了多少不光彩的事。
爸爸站在门口,拿着一碗温水,看了我一眼:“小溪,你脸色越来越差了。你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我手一抖,注射器几乎滑落。
“没有。”我低头,仓促地推完最后一毫升营养液,“我就是有点累。”
可我知道,光是“累”两个字,解释不了这几天的反胃、头晕,还有日渐加剧的焦虑。
我那晚翻出一支早已过期的验孕棒,在厕所里盯着那根粉色的线,坐了整整一个小时。
最终,我无声地把它丢进马桶里,冲走了。
几个月前。
我一边上课,一边晚上偷偷去医大后街的台球厅做服务生,摆球、收拾空瓶、擦球桌。
那天晚上,他来了。
顾承昀,顾家长子,寰宇继承人。
他被人灌了酒,倚在休息间的沙发里,衬衫扯开了两粒扣子,冷白的锁骨泛着酒气,额角沁着细密的冷汗。
我正好进去清理烟灰缸,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低哑地挤出两个字:“别走。”
我看着他泛红的脸和额角的冷汗,心跳乱得几乎炸裂。
清醒时他高冷克制,是连点头都算温柔的那种人。
而现在,他手指卷着我袖子,像抓住救命稻草。
我犹豫了一秒,还是反锁了门。
那晚我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不敢录音,也不敢开灯。只是小心翼翼地吻着他,看他怎么从冷到热,再滚烫如火。
他沉沉睡去后,我留下了一张纸条,没敢写真名,只写了个电话号码。
第二天,他打来电话,声音听不出情绪:“想要多少钱,开个价。”
我心脏猛地一缩,想到那张如同天价的手术收费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干涩发颤:“四、四十万。我要四十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他依旧淡淡的声音:“账号发我。以后别联系了。”
我攥着挂断的手机,唇瓣咬得发白,却还是颤抖着把卡号发了过去。
钱到账的提示音响起时,我冲进医院,颤抖着手给哥哥交上了手术费。
以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可直到后来,大姨妈两个月没来,我才慌了。试纸上那两道杠红得扎眼,我坐在厕所里,抱着膝盖整整一晚没睡。
我也动过打掉的念头,可后来想想——
这也许是我人生中唯一能与命运谈判的一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