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牛脾气爆发的临界点，乡镇工作人员带着麻醉枪紧急赶到。

来不及过多停顿，狩猎队员端起麻醉枪，“咻”的一声，小牛堪堪避开。这下，被彻底激怒的小牛撩蹄子不干了，眼眸已泛红，直勾勾地盯着众人，一番风雨欲来之势。

“不好，闪开!”有养牛经验的六旬老汉大喊一声。

“罪犯还没抓住一个，可不能把自己交待在这头小牛身上了。”潘向前心里直犯嘀咕。

豆大的汗珠从潘向前额头滑落，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如擂的心跳声。潘向前转头与隔了两人距离的狩猎员对了眼神，伸手示意他将麻醉枪递过来。

二人配合无间，一个利落侧身，潘向前单手接抢，在警校打靶时中满环的成就感让他此刻有着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自信。

他挥手示意众人散开，自己跨步上前，端起麻醉枪，瞄准奋蹄冲过来的小牛，迅速开枪。由于山谷位置有限，小牛奔跑急驰俯冲，缺少遮挡树木隐蔽，潘向前相当于将自己当成小牛的目标整个暴露了出来，不仅击中小牛的难度提高，也增加了执行这项任务的风险。

众人屏住呼吸，瞳孔里的小牛越来越近，影像也越来越大，潜来多和辅警江然发与潘向前形成鼎字型，将同行的众人牢牢护在身后。

就在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砰”的一声，小牛在不足3米处轰然倒下。虽说是小牛，但500多斤的重量与地上草皮碰撞，还是将周遭的杂草砸出飞溅。

“颈部中枪，好准的枪法。”狩猎员率先反应过来，快于众人疾跑到小牛跟前，对潘向前竖起了大拇指。

大家深吸一口气，山风吹来，才惊觉后背湿了一身冷汗。

潜来多一把抓住潘向前的胳膊，前后左右上下瞧了个真切，确定潘向前没有受伤后，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一脸欣慰，“小子，有两下。”

此时的江然发看着潘向前满眼崇拜，嘴半张着，笑得合不拢。

农场主老赵从人群后挤出来，握着潘向前的手心有余悸：“警察同志，多亏了你们啊。我损失一头牛事小，就怕这牛野性足伤了人，我昨晚是一宿没敢睡，现在总算是安心啦。”

大家相视一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和抬木，将渐渐失去意识的小牛捆了个结实抬下山去。

此时，已过了中午饭点。擒获了小牛后，大家才感到饥肠辘辘。

农场主老赵热情邀请潜来多、潘向前几人去他农场吃个便饭。

“不了，所里忙，我们还要赶回去，下次，下次。”潜来多和大家道别，带着潘向前和江然发匆匆赶回所里。

潘向前扒拉了两口食堂温着的饭菜，想赶紧眯两眼，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倦意毫无征兆袭来，加上数小时的山路奔波，人实在是有点困了。

可江然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眉眼飞扬、绘声绘色，将这次出警找牛的精彩故事说得是所里人尽皆知，特别是潘向前临危不乱，朝狂奔的小牛射出的那一麻醉枪，被他说得神乎其神。

“你们知道吗？是移动靶哎。太惊险刺激了，我都以为自己今天要交待在牛身上了。”江然发模仿潘向前举枪射击的动作活灵活现地比划着。

“当警察的感觉真好，关键时刻，教导员、向前还有我，我们三人，本能地排成“鼎”字形，把大家护在身后，现在想想都还热血沸腾。”江然发望着远方正义凛然。

“向前，可以呀！什么时候有打靶训练咱们比划比划。”郝山来了劲，想到之前在部队的时候，他的身手也是拿得出手的。

“噢，那可太期待了，你们俩放在一起不就是神仙打架吗？”凌晨最爱凑这些热闹。

潘向前躺在值班室的床上，背对着他们，困得眼皮直打架：“我说两位大哥，放过我吧！”

郝山和凌晨对了一眼，“行，神枪手，你好好眯一会儿。”两人从值班室出来，拉了拉警服的下摆，“走，训练室打两拳。”郝山招呼凌晨过两招。

“跟你过招，等我有病了再说。”凌晨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独留此刻精力充沛的郝山在日头下内心波澜起伏：“出个寻常警情也能有这么刺激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