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双喜

常氏站在二门迎客，今日柳兰蕴还是来的迟了一些，已经有不少应邀而来的夫人和娘子，去后院坐了。另有男人们的几桌，摆在前院。

还有一些和四婶婶亲近的，直接去看孩子。赵衡之是柳家的孙女婿，自然能把柳兰蕴送到后院去，等看过祖母，就要往前院去坐了。

常氏和四老爷的话，自然也有许多人听到。

他们早就听说柳家大爷最出息，小儿子最得柳老夫人喜欢，就是出嫁的姑娘子，回了京城以后，偶尔也会回娘家看看。反而是二老爷，不得喜欢，也没什么本事，只能靠家里过日子。

常氏没的那个女儿，是怎么回事。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在少数。各家暗地里通个气，谁还敢把自家孩子嫁给柳家四郎君。

常氏因为这个，早就怨恨上柳兰蕴了。她这个侄女，可真是有本事。之前常氏还觉得女儿杀了大侄女，再代替她嫁到平章侯府，是个顶聪明的事。如今想来，说不定就是柳兰蕴用了什么法子，让女儿杀了大侄女，她再顶替上去。

兰月痴爱平章侯，自然也瞧不上柳兰蕴。又被柳兰蕴借刀杀人，将全部过错，都推到了她可怜的女儿身上，还让大嫂知道了真相。要不是大哥怕她鱼死网破，也不会把大嫂送去庄子。

大嫂走了，婆婆又想着四房。

这日子，越发没办法过了。

她好心操办满月宴，还得了四弟这样说。

“大嫂不在，我这做二嫂的四处忙活，也不见四弟的身影，更不见四弟妹身边有人来帮，是活该二房受欺负，活该我嫁过来做牛做马吗？”

“二嫂这话说的，老夫人是心疼我夫人，送过来燕窝人参，是怕夫人生产不顺，好用人参吊着气。这其中，被你贪了多少，不用我说吧。”

四老爷真心爱贺氏，于仕途上没什么本事，但护着自家夫人，可是一把手。他虽不管内宅的事情，但对夫人的事情尤为上心。一些经总账上支出的银子，怕是都进了二嫂的荷包。

“在这里吵嚷，是嫌不够丢人吗？”齐夫人从里头走出来，眼神一撇，两个人就不敢言语了。

齐夫人本是陪在四弟妹身边看孩子，二门这看到二夫人和四老爷吵起来，就报到了四夫人这里。贺氏知道夫君心疼她，要起身出去，被齐夫人拦下来。“你才过了月子，好好歇着。”

柳兰蕴听到姑母的声音，便躲到了赵衡之的身后去。常氏一声不吭，四老爷看到三姐姐都发话了，便先软了性子，低声认错。

“是我不对，二嫂辛苦，我先去看夫人了。”

四老爷走了。

“我也去招待宾客了。”

常氏也跑得快。

“齐夫人，我带夫人去看望老夫人。”赵衡之感受到兰蕴的害怕，便挡在齐夫人跟前。他看齐夫人除了容貌较其他人更好看些，也没什么不同之处，不明白为何兰蕴这样害怕她。

“恩，老夫人在上房，我就不多奉陪了。”

齐夫人走过赵衡之身侧，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后的柳兰蕴一眼，便回了四弟妹的住所。

柳兰蕴放下心来，跟赵衡之去见过祖母。

今日男女是分席而坐的，哪怕是赵衡之这个侯爷，也只能去前院，坐在岳父身边。

虽说这满月宴的主角不是柳鹏知的儿子，但他身为家中唯一的官儿，总要充充场面。瞧见平章侯来了，又是一阵儿寒暄。无非是兰枝在候府过的怎么样，两个人什么时候要孩子。

诸如此类，都被赵衡之轻松应对。

柳兰蕴一直陪在祖母身边，今日跟在她身边的是刀春。上次刀春来，还是要去嫡姐的屋里翻找证据。如今却是在她身边，保护她。

好在一直到开席，姑母也没回来。柳兰蕴身为平章侯夫人，便坐在柳老夫人跟前。她的对面是二婶婶，四婶婶才出月子，让奶娘把孩子抱出来，给宾客看了一圈，就抱回去了。

柳兰蕴发现嫡母周氏并不在府上，这侄子的满月宴都不出现，莫非真的病入膏肓了。她让喜云跟在嫡母身边，也不指望喜云能给她传回来什么情报。倒是嫡母这事，有些蹊跷。

众人吃吃喝喝，正要散时，宫里突然来人。

宣旨公公说，恰好柳大人和唐大人都在这，便一起接旨。内容大概是户部和吏部的尚书，年老辞官，归乡去了。底下的两位侍郎，便升任上来。常氏听到这个消息，看向唐夫人。

听说她们家还有两个娘子未嫁，二娘子唐柔虽说是庶出，却是在凤祁郡外祖母身边养大，也记在了嫡母名下，算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身份。

不如就喜上加喜。

唐夫人正愁该怎么给唐柔指一门婚事，当初为了贤德的名声，她把唐柔和唐甜留下来，又觉得看了心烦，才送到母亲家里。谁料家里一直没有娘子出生，唐柔又孝顺，母亲还真当宝贝疼了。一来二去，倒是真养出个大家闺秀来。

唐夫人可不像赵府的大夫人那样，就是为了老爷和儿子的官声，也要给唐柔找个差不多的才行。原本她今日过来，也是因为老爷和柳大人同为侍郎，只差那么一步就是尚书了。

一起凑个了交情。

现下把唐柔嫁过来，也是极好的。

只是……

“倒也不是我不愿意，我瞧着府上的四郎君也是个模样俊俏的人，日后必然有成就。只是柔儿终归大他一两岁，就怕这孩子不愿意。”

虽说是柳家二房的郎君，但毕竟是嫡出。

配唐柔这个挂名的嫡出，也足够了。

“怎么会，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你我两家换过庚贴。”二房都是常氏说了算，她定了唐柔，柳泽俊也没有拒绝的话敢说。

柳兰蕴看着两位夫人，她们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定了两个人的一辈子。不由想起七夕那日瞧见的唐娘子，若是配柳泽俊，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柳泽俊这个牛粪上。

她今日没陪唐夫人来。

可见也不怎么受唐夫人待见。

嫡姐的婚事，是赵衡之求的赐婚。

若是她没有代替嫡姐嫁给赵衡之，会不会嫡母也在哪日的宴会上，随便给她找一个庶出的郎君，也不问人家的样貌才情，就定下了。

柳兰蕴正胡思乱想着，赵衡之从前院过来了。

“我是跟着报喜的小厮进来的，她们眼下正沉浸在恭贺两位大人的升迁中，无暇顾及你我。要不要跟我离开？”赵衡之伸出手，他特意穿的比往日隆重了些，像是来给柳兰蕴撑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