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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山之上,我的老公搂着怀孕七个月的秘书,笑看我在草地里被秃鹫啄食得满地打滚。
柳冰冰在陆景然怀里娇笑着:
“陆总,你不是说这种鸟只吃腐肉吗?为什么会追着裴小姐一个大活人不放呀?”
“看来这场打赌是我赢了,你可不准耍赖哦!”
陆景然轻笑一声,满脸冷漠。
“这秃鹫本不该追着活人,想必是她做了什么亏心事吧!遭了报应。”
我后背的皮肤早已溃烂,血肉模糊
噬心的疼痛让我发出剧烈的惨叫。
陆景然一脸宠溺地看着媚眼如丝的柳冰冰。
“小可爱,那既然你赢了,想要我给你什么奖励呢?”
柳冰冰笑了:
“听说裴小姐以前可是专业的搜救员,那身手反应一定很灵敏吧!”
“陆总,人家最近刚学了射箭,正缺一个活靶子试试水呢。”
我不知所措,用乞求的眼神看向陆景然。
却只听见他的大笑。
“你开心,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健康长大,我妈还等着抱孙子呢!来人,取箭!”
我不再挣扎,抬头望向纯白圣洁的天空。
陆景然,一个月后,
我将在这里举行自己的天葬仪式。
你对我的恨,也该结束了。
1
再次睁开眼,我虚弱地蜷缩在床上,
身上的伤口宛如狰狞的怪物,张牙舞爪地肆意啃噬着我的生机。
陆景然的私人医生林医生,正小心翼翼地为我处理伤口。
“裴小姐,你的伤着实有些奇怪,不全是秃鹫啄伤的痕迹,有部分似乎是自然溃烂。”
我扯了扯嘴角,试图扯出一丝笑容。
“不用多想,帮我上药包扎就好。”
忽然,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粗暴推开。
“哎呀,这什么味儿啊,简直恶心死了!闻着就想吐!”
柳冰冰尖锐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她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高定孕妇装,
手捂着鼻子,眼神扫到我时,仿佛看到了阴沟里的老鼠。
陆景然跟在她身后,一脸嫌恶。
“果然,心是黑的,散发出的味道也那么令人作呕,这要是熏坏了我和冰冰的孩子可怎么办!”
陆景然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香水,猛地朝着我的伤口喷去。
霎那间,强烈的痛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仿佛有成千上万根钢针刺进体内。
钻心的疼痛让我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裴小姐,你以前不是搜救员吗?这么一点痛都受不了?”
柳冰冰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听到“搜救员”三个字,陆景然的眉头愈发紧锁。
“看她现在这副样子,连自己都救不了的废物,能指望她救谁?”
“陆总,那可说不定,别看裴小姐现在跟一条死狗一样,如果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马上就能活蹦乱跳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无奈地笑了。
“你如果想弄死我就直接一点,如果还想留我一条命继续折腾我,就让我好好休息。”
和陆景然结婚五年,我被活生生折磨了三年,仿佛活在人间炼狱。
柳冰冰看陆景然被我的话怔在原地,立马捂着肚子哭喊起来。
“陆总,好疼,我们的孩子在踢我,一定是被裴小姐刺激到了!”
相同的戏码一遍遍上演,我转过头去,不想再搭理。
“林医生,快来看看,冰冰的肚子怎么样了!”
陆景然一脸紧张,生怕他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陆总,可能是柳小姐受惊了,胎儿有点不稳。”
听林医生这么一说,陆景然立马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
扔到了房间一角的钢琴旁。
“快,弹琴给冰冰听,音乐能稳定孩子的情绪,快点!”
我慌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几只溃烂脱落的指甲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可怕。
“景然,我不想弹琴,你用手机放音乐给孩子听吧。”
我声音颤抖,带有一丝哀求。
“哎呀,毕竟裴小姐是陆总您的正牌夫人,不愿意给我这个小秘书弹琴也能理解。”
柳冰冰在一旁阴阳怪气。
陆景然面子挂不住,强横地扣住我的双手,往琴键上砸。
顿时鲜血飞溅。
“天呐,为什么手指也烂成这样,那秃头的鸟可真厉害,连指甲都吃!”
望着我手指周围红肿渗血的皮肤,陆景然咬了咬牙。
“别给我装可怜,只要手还能动,就给我弹!”
我只想尽快结束这场耻辱的闹剧,
忍着十指连心的剧痛,弹完了整首曲子。
“陆总,难听死了,我肚子饿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柳冰冰依偎在陆景然的怀里,眼神里满是对我的挑衅。
望着他们离开,我瘫倒在地上。
突然,手机响了。
“是裴小姐吗?麻烦您有时间来医院一趟,黄先生可能要挺不过去了。”
2
回家的飞机上,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曾经,我和陆景然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
他是禄丰建设的总经理,而我是国家高危突发事故搜救员。
每一次我执行任务回来,不管再忙再累,
陆景然都会为我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们的日子平淡却又温馨,
直到那场可怕的意外毫无征兆地降临。
陆景然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公公,
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家。
那天,他的实验室发生了核泄漏,警报声在城市的上空回荡。
我身为搜救员,毫不犹豫地奔赴现场。
见到公公的时候,他已经虚弱到极点,
而他身边躺着的,是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黄永棋。
我拼尽全力,一次次地冲入高辐射的危险区域,
可最终还是没能救下陆老爷子。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无良媒体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大肆宣扬报道我婚内出轨,为了救男小三而放弃自己的公公,
一个伟大的科学家。
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只能主动辞去工作。
但回到家里,陆景然和婆婆更是对我恨之入骨。
陆景然不止一次地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自己的爸爸,为什么这么自私,是不是爱黄永棋远胜过他。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不语,默默流泪。
从那以后,陆景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温柔如水,而是充满了仇恨,
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下了飞机,我匆忙赶到医院。
那次事故之后,黄永棋虽然被我救了出来,但因为辐射时间过长,
成了植物人。
这三年里,我日复一日地照顾他,希望他能苏醒过来。
“裴小姐,黄先生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微弱了,估计挺不过这一周了,您看是否考虑安乐死?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病房里,医生的声音有些哽咽。
听到这话,我双脚一软,崩溃的跪在床边。
这些年,我扛着陆景然对我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却还是难以挽回这条脆弱的生命。
我趴在黄永棋的身上,哭得声嘶力竭。
恍惚间,病房的门被猛然撞开,
陆景然双眼通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冲了进来。
“裴洛清!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们还没有离婚!他都这样半死不活三年了,你还对他不离不弃,真是忠贞啊,你那么爱他,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我望着陆景然气急败坏的样子,莫名地恐惧。
但不等我解释,他已经冲过来,要拔掉黄永棋的呼吸机。
“陆景然,你疯了!你会后悔的!”
“老子今天就杀了他,去坐牢我也认了!”
3
我拼命挡在黄永棋的身前。
几个医生和护士一起,才勉强按住了发狂的陆景然。
正好柳冰冰也赶到了病房,抱着陆景然就是一顿撒娇。
“陆总,你这是做什么?你还要不要我们的孩子了,为了这么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忍心丢下我们母子去坐牢吗?”
缓过神来的陆景然眼中褪去了血色。
他勾起嘴角,咬牙切齿地看向了我。
“我杀了这个奸夫要坐牢,那我教训这个淫妇你们管不着了吧!”
话音刚落,陆景然的巴掌便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他拽着我的头发,一次又一次朝着墙上撞去。
挣扎中,我的衣服被撕开,露出了溃烂流脓的皮肤。
那恶心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柳冰冰见状在一旁煽风点火。
“看呐,裴小姐肯定是得了什么烟柳病,在外面跟男人乱玩!不然怎么会弄成这副鬼样子?真是丢了我们女人的脸!”
陆景然听罢,愤怒到极致,一遍又一遍质问我,
是不是真的。
我早已没了说话的力气,只能不断摇头为自己辩解。
角落里的医生和护士被这一幕吓得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请您自重,否则我们就要报警了!”
陆景然一脸不屑。
“她是我老婆,在这里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还有理了?你报警吧,我看警察是抓她还是抓我!”
柳冰冰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出来打圆场。
“哎哟,陆总,不要为了这种全身都发臭的烂货惹出什么事,毕竟咱们禄丰建设是大公司,别有什么负面的报道就不好了。”
说话间,她不经意扫到了我手臂上露出的纹身。
“裴小姐,要不说你有本事呢,能把那么多男人骗上床。这一边演着照顾竹马不离不弃的深情剧本,一边胳膊上还刻着陆总的名字。真是厉害啊!”
抬头碰上陆景然冷若冰霜的眼睛,
我下意识在地上找了几片被撕烂的衣服碎布,
盖在了那处纹身上。
“既然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还留着我的名字干什么?”
陆景然一字一句地宣判着我的死刑。
他猛然间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像是对待一头毫无用处的牲口,
划烂了我手臂上文着他名字的地方。
我绝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医院的保安将他拖拽出病房。
我没有哭,也感觉不到痛,只是麻木地跪在那,
一动不动。
我的灵魂似乎来到了美丽纯白的天山,得到了自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将我的思绪拽回。
“裴小姐,黄先生已经过世了。”
那一刻,我的眼泪决堤,奔涌而出。
看着手中皮肤癌晚期的诊断书,我颤抖着拿出手机,
拨通了藏区喇嘛师父的电话。
“大师,请问我的天葬仪式都准备妥当了吗?”
4
黄永棋的离开,让我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
我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回到家中收拾东西,准备去天山赴死。
婆婆坐在沙发上,似乎等候我多时。
“裴洛清,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景然离婚?你害死了我丈夫,又把我儿子弄得疯疯癫癫,简直是扫把星,再不滚我们全家都要被你克死啊!”
我的眼神空洞麻木,没有一丝波澜。
“妈,给我六十万,我就离婚。”
“你说什么?”
婆婆诧异我竟然同意离婚,但更诧异我会开口要钱。
“你要六十万干什么?你嫁进陆家五年了,我们少你任何吃穿用度了吗?”
“黄永棋死了,他从小就无父无母,和我一样在孤儿院长大,我想给他买块墓地。”
婆婆被我气笑了。
“你是不是有病?你这是给我儿子戴绿帽戴到我跟前来了?”
“他黄永棋不过是我老公手下的一个小助理,是什么尊贵的人吗?也想搬进和我老公同等价位的墓园?你做梦!”
我跪下给婆婆磕头,语气近乎哀求。
“妈,求你了,六十万对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我很重要。黄永棋的身世可怜,爸爸平常也对他疼爱有加,请你看在爸爸的面子上......”
婆婆抄起桌上的花瓶就朝我头上砸去。
我来不及闪躲,血顺着额头流下。
“你还敢提我老公?如果不是你和你那个该死的姘头,两个人暗通款曲,他怎么会死!他一生为国家做了那么多贡献,在你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吧!”
“我没有!”
公公一直是我所仰慕的人,也是我心中的榜样。
婆婆让我别再演戏了,随后拿出了一纸离婚协议。
“签字吧,净身出户,以后别再纠缠我儿子。”
陆家的上亿资产,在我眼中不过是草芥,
但我必须给黄永棋一个交代。
“妈,凭什么让我净身出户?如果我和陆景然离婚,至少要分走一半夫妻的共同财产,我只要六十万,这不过分吧!”
我心一横,语气也逐渐强硬起来。
“好你个死丫头,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当初我就不同意景然娶你!他非不干,他爸也是老眼昏花了,不听我的劝,答应你进门,结果都遭报应了啊!”
婆婆性子强势,又向来不喜欢我。
刚嫁进陆家的两年,还好有陆景然和公公护着我,
婆媳关系倒也顺畅自如。
自从公公死后,婆婆就如同逃出笼子的野兽,
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少爷,您回来啦。”
门外保姆的声音响起,陆景然推门而入。
“儿子,今天赶快跟这个扫把星把婚离了!你知道她有多不要脸?竟然找我要钱,给她的姘头买墓地!一开口就是六十万!”
陆景然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一瞬间抬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颈。
“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我艰难地从口中挤出零碎的句子。
“我们结婚五年,我伺候了你两年,被你折磨了三年,要你六十万当分手费很多吗?”
陆景然面如土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什么话也没说,将我甩到一边,只留下了一抹沉重的背影。
我疑惑,立马打车跟了上去。
只见他去了趟医院,又驱车前往江边。
我踉踉跄跄地朝陆景然跑去,眼前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
他居然将黄永棋的尸体丢入了江里。
我张大了嘴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
“不是要给他买墓地吗?老子把他丢到水里喂鱼,我看你怎么买!”
陆景然声嘶力竭的咆哮被江边的风浪声淹没。
我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你这样,会遭报应,天打雷劈的。”
5
我雇了打捞队捞了很久,依然找不到黄永棋的尸体。
距离我天葬的日子还有三天,我准备见一眼之前搜救队的队长,
向他告别。
“洛清,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你这孩子,也太倔了,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陆景然呢?”
咖啡厅里,队长皱着眉头,满是关切。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把自己的诊断报告递了过去。
“我在里面待了太久的时间,哪怕穿着防护服,还是被辐射感染了。”
我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像一湖平静的死水。
“医生说我活不过三年,算了,一切都会随着我的死结束,真相曲折已经不重要了,说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队长的脸上满是心疼,他像大哥哥一般,将我抱在了怀里。
轻声安慰着我。
“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告诉我,我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也只是个小姑娘,没必要那么懂事!”
遭受了这么多年的恶语相向,队长的话让我再也绷不住。
伏在他的肩上失声痛哭。
突然,柳冰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举着手机,
闪光灯一通乱闪。
“好啊,裴洛清,你的竹马刚死,你又在这里勾搭新的男人!你一天没有男人陪着是不痛快吗?怪不得全身都烂掉了,简直是活该!”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洛清是我的下属,我们是正常的同事关系!”
队长将我护在身后,拳头紧握。
“什么同事关系,我呸,我现在就发给陆总,让他看看你们这对恶心的狗男女!”
队长忍无可忍,上前抢夺柳依依的手机。
没想到,柳依依竟然顺势倒在了地上,
捂着肚子惨叫了起来。
我看见她的羊水流了一地,立刻催促队长赶快离开。
柳依依怀了7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景然以及婆婆的怒火。
他们把这个孩子当作老天的恩赐,是目前陆家最最重要的存在。
我再次打电话询问了藏区的喇嘛师父,
他告诉我能提前一天为我举行仪式。
我欣喜不已,改签了凌晨的机票,打车赶往机场。
在经过一处偏僻道路时,几辆黑色轿车把我乘坐的出租车拦停。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远一点,一个小时之后再来拿车!”
司机被这几个黑衣大汉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弃车逃跑。
“兄弟们,夫人说了,这个贱人害死了她的孙子,让我们好好招待她呢!让这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也体验一把流产的感觉!”
我知道婆婆会报复我,却没想到会如此残忍。
我麻木地躺在地上,任凭这些陌生的男人往我的腹部塞进各种东西。
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早已经不属于我,
我只希望自己的灵魂可以得到自由。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开始生理性痉挛,狂吐不止。
那个胆小懦弱的司机终于回来,要帮我叫救护车。
我摇了摇头,给了他一枚璀璨的钻戒。
这是我和陆景然的结婚戒指。
“收下这个就当作车费了,我满身是血坐不了飞机,请你开车载我去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