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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陪小医员老婆熬到手拿诺贝尔奖后。
她却爱上了研究室更年轻俊朗的师弟。
我心灰意冷离开,她却哭着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十年感情让我妥协,给了她三次机会。
第一次,老婆推掉行程,为儿子研究特造的抗病毒疫苗,陪儿子抗病。
第二次,结婚纪念日当天,她却带着李炎前往巴厘岛旅游庆祝再拿诺贝尔。
甚至花光家里积蓄为她师弟拍卖下一枚戒指。
她拉着我和儿子的手,柔声辩解,
“我买戒指只是为了还他这几年陪我的人情,我发誓,以后就和他断干净。”
可她转头就因为李炎诬陷儿子装病,断掉了所有钱让我们父子俩反省。
最后一次,儿子急需换血手术保命。
我求她联系人脉帮儿子度过难关,她却狠心挂断了电话。
“我认识的医学大佬都去帮阿炎筹备新项目了,洛洛那么多次都熬过来了,这次也死不了。”
眼睁睁看着儿子没了气息,死在了病床。
我终于心灰意冷,也再没留下的理由了。
1.
“周泽述,你耍什么脾气?!我整天做实验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别拿离婚来烦我了?!”
安惠不耐的吼声从听筒中传来。
我抱着怀中洛洛的骨灰,明明刚经历高温是烫的,浑身却彻骨的寒。
洛洛头七都过了,这是她接通的第一个电话。
还是因为我将离婚协议书发了过去。
我嗓音干涩而麻木,
“没闹脾气,这次是真的,签字吧。”
那头传来摔杯的声音,安惠冷嗤了一声,
“你是不是以为提离婚就能威胁得到我?周泽述,我对你耐心是有限度的!”
“离了我,你觉得自己有能力养活重病的洛洛吗?!”
她身边传来一声叹气劝和的男声,
“师姐,你又和泽述哥吵架了?要不这次度假取消吧......”
安惠不悦啧了声,冰冷无情地说,
“他心脏的看谁都是脏的!不用理,我们清者自清!”
我看着那通被挂断的电话,还有洛洛遗照上的笑脸,心痛到无法呼吸。
三年抗病,洛洛经过了十几次透析,比手指还粗的针扎入体内,他愣是没喊过一句疼。
唯一提过的要求就是,想要见一面妈妈。
可就连这么轻而易举的要求。
安惠到他死前都没有满足过他。
想到这些,我全身无力摔跪在地上,抱着骨灰盒痛哭起来。
没一会,手机又响起了提示声。
是安惠转来了一笔五百的转账,还备注了一条消息。
[以后生活费每个月只有五百,再敢提离婚来威胁我,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看着那讽刺的转账金额,心口隐隐作痛。
是了。
李炎随口一句是我让洛洛装病,她便立即听信了李炎的话,不顾重症监护室的洛洛需不需要医药费,断掉了我们所有的生活费。
她甘愿花千万给李炎拍下钻戒,却对我和洛洛只能施舍五百块钱。
不知在殡仪馆坐了多久,久到我两眼发直,双腿麻木。
我才想起来,该将洛洛去下葬了。
这时,李炎发来一条视频,封面是极其香艳的情趣女郎。
而穿着情趣制服的扮演者,正是安惠。
指尖无意识颤抖点开了视频,传来了两人的对话。
“师姐,你说要还我陪你的人情,可什么钱啊权啊,我根本不想要,我就只要一个我和你的孩子。”
“洛洛身体不好,肯定也希望有个弟弟妹妹和他作伴,你愿意给我生个孩子吗?”
安惠压在他身上娇媚又放荡,是我从来见过的模样。
“好,只要你想,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画面里传来女人娇媚的嘤咛声,我双手死死捏紧骨灰盒,好像在抓住最后的尊严。
李炎又发来挑衅信息,
[听到了吗?她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带着你那短命鬼儿子滚吧!我会一点点取代掉你的位置!]
可我再无精力去理会。
安葬好洛洛之后,我跪在他墓碑前疯狂抽自己巴掌。
要是我当初没有听信安惠的话,没有那样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她,把自己所有钱全支持她做项目。
洛洛是不是就不会死?
心中的哀痛更甚于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天色渐亮,我抚摸了洛洛的墓碑。
儿子,爸爸这次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2.
还没踏入医学研究室,里面就传来了安惠和李炎的调情声。
我脚步一顿,自嘲笑了笑。
原来她早就回来了,只是忙着陪李炎,不愿意来医院看看洛洛而已。
我将离婚协议书夹在研究项目之中,递给了她,
“这是去年我搜集整理的项目,之前你不是说让我给李炎来做么,我同意了。”
安惠目光中显露出诧异,警惕地打量着我,
“之前怎么求你都不同意,怎么突然同意了?不会已经把研究项目搞砸了,想趁机甩锅给阿炎吧?”
李炎拉着她的手,伪善地解释,
“泽述哥,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是太笨了,经常在项目上被人骗,师姐照顾我惯了所以要事事给我问清楚。”
明明我才是她老公,她牵着的却是别的男人的手。
看着安惠维护他,将我视作仇敌的模样,我只觉得发笑。
“你可以仔细检查一遍项目有没有问题。”
安惠审视了我几下,才拿起项目合同细细看了一番。
发现没有任何问题,这才眉开眼笑签了字。
“你终于想通了,这项目原本就是阿炎比较擅长,你还得在医院照顾洛洛,给阿炎也好。”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这个月生活费多给你五百吧!”
研究项目是我三年前她亲手整理好送到我手上的。
那时她说,“老公,你说过,咱们要比肩站在领奖台上。”
“这个研究项目是我亲手为你整理的,我会辅助你完成它,拿到我们夫妻二人的第一个奖。”
后来又为了让我将这个项目送给李炎,她和我争吵了不少次,每次尽是戳我的心肺。
“你一个家庭煮夫研究得明白吗?!阿炎才是干大事的人,你不如他耐心理解人就算了,怎么还这么自私!”
我怎么会不明白,她要我把项目捧手送给李炎,是因为这个项目获奖的可能性极大。
她不过是在给李炎铺路而已。
她笑着要来拉我的手,却被我避开了。
我拿回合同,无声将里面的离婚协议书抽了出来,淡淡地说,
“不用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喊住我,摇晃着我的胳膊轻言细语地问,
“阿炎才接手这个项目,肯定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你给他做助手,帮他搞定接下来的项目好不好?”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讥笑了声,冷冷地问,
“你这是要我把项目研究做好,把奖章捧手送给他吗?以前你不是说,医学界最讨厌不劳而获的人?”
她脸色骤然一沉,甩开我的手,语气生硬,
“说话别那么难听,什么叫不劳而获!以阿炎的能力会做不出来?!”
“洛洛常年和你呆在一起,难怪脾气又臭还爱撒谎,都是让你这个父亲教坏了!”
指尖狠狠嵌入掌心中,我大吼一声,“你还有脸提洛洛!洛洛他在七天前就已经.......”
没等我说话,李炎忽然摔掉了实验杯惨叫了一声。
“师姐,糟了,我手指被玻璃片扎到了!”
安惠急忙过去,小心翼翼给他消毒,包扎。
满眼心疼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让主任来给你看看,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我盯着她那副柔情模样,又看了看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自嘲笑了两声。
她说过,心疼只会留给心爱的人。
我早已不是她口中那个心爱的人了。
3.
我定了前往英国的飞机。
刚出门,毫无意料地被一棍子敲晕绑走。
我是被寒冷的冰水浇醒的,醒来时,我全身被绑关在地下室。
安惠扼住我的下巴,咬着牙森寒问,
“周泽述,我还真是小瞧你了,还以为你当真懂事了把项目交出来了,竟然在背后搞这些肮脏下作的手段!”
“说,阿炎手头上那个研究被你藏到那里去了!?”
我全身骨头都透着寒意,红着眼问,
“什么研究,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拧着眉一脸厌烦,抬起手就甩了一巴掌下来。
掏出手机,逼着我看她手中里传来的视频。
李炎正站在天台上,泪眼朦胧一副要跳不跳的样子。
“师姐,我的研究被姐夫给偷走了,那是我半生成果,要是泄露了,我就不活了!”
她用力将手机砸到我脑门上,冷冷地逼问,
“还不承认?!周泽述,你活腻了!竟然敢偷阿炎的研究!”
“他有抑郁症,要是因为这事复发了,你有几条命来赔!?”
额头被砸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我忍着疼辩解,
“安惠,我真的没偷过他什么研究,医学室不是有监控吗?!你可以去查啊!”
她冷笑了声,“还真是嘴硬,你的意思是阿炎故意陷害你?他这么单纯善良的大男孩,你以为是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既然他不承认,那就好好教训他一顿,到他承认为止。”
她带来的手下邪笑着凑上来,用针在我身上扎了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孔。
“那可是安姐护着的男人,你竟然敢碰他的东西!”
这些人在医学室就踩高捧低,看到安惠现在护着李炎,哪能放过我?
一盆盐水泼在我身上,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
安惠一脚踩到我伤口上,冷冰冰地问,
“还不交代?”
“我说了,我没有偷过他任何东西!”
她阴冷地笑了几声,边鼓掌起身边放话,
“正好前段时间不是发明了抑制病毒的疫苗吗?还没找到实验体呢,他骨头这么硬,就让他来做这个实验体吧。”
“不要!疫苗还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副作用,况且我也不是携带病毒患者,我会死的安惠!”
我的乞求并未换来半分的怜悯。
她拿着一剂针管,扒开我袖子毫不留情往我胳膊上扎来。
然后,锁紧了地下室的大门。
再也没有打开过。
4.
我不知道自己被锁了多少天,浑身被针扎烂的伤口一次次因为我挣扎而裂开。
疫苗入侵体内,我高烧不退,连意识都开始渐渐变得不清晰起来。
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徒手去扣紧紧闭上的铁门。
就在我以为要死在这里时。
有人来打开了门,给我注射了一针营养剂将我拖走了。
我被带到了医院,安惠看见我急急忙忙地说,
“快拉去献血!我好不容易哄好了阿炎,他腿被磕伤得那么厉害,一定得救好他!”
我连句拒绝都无法说出口,就被拖去了献血室,献了整整八百毫升的血。
安惠走进来,面色冷冽,
“阿炎因为你磕到双腿,现在都还在动手术!等他好了,去和他道歉,听见没有?!”
我咽了咽口水,说不出一句话。
她看我惨白的脸色,语气又缓和了几分。
“这次暂时原谅你了,你被关了这么多天,都没人照顾洛洛,待会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吧。”
我笑得用力,眼泪不断在滚落。
“好,待会我们一起去。”
她还想再说什么,李炎一瘸一拐喊着她名字从病房出来了。
我回头去看他的伤,原来只是磕破了一块皮而已。
安惠立即朝他走去,小心翼翼哄着,
“快去躺着,他已经献血了,你不会有事的阿炎。”
看着李炎朝我投来胜利的目光,我苦笑了两声。
抽血结束,安惠陪在李炎的身边没有来看我一眼。
等能够下地走路后,我将洛洛的死亡证明还有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起身朝机场而去。
登上前往英国的飞机,我再没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