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紧急召回养心殿时，姜黎身上的淤青更甚。

她心里叫苦不迭。

说好的休沐两日，这还没过一天就被抓回来当差！干的还都是要命的差事！

都不如996的牛马！

她宁可现在回现代继续给客人捏脚，至少不会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姜姑娘，”李德全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皇上钦点你回来伺候，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呢！"

‘姜姑娘’？

李德全竟对她改了称呼？！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姜黎嘴角抽了抽，心里疯狂腹诽。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但她面上还得挤出一丝恭敬的笑，"奴婢明白，多谢李公公提点。"

......

踏入殿内，龙涎香的气息再度扑面而来。

祁承煜刚下早朝回来，此刻正在批阅奏折。

姜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到御案旁，学着电视剧中的模样，笨手笨脚地开始研磨墨汁。

祁承煜眉宇间凝着一层寒霜。

修长的手指握着朱笔，力道大得几乎要戳破纸张。

显然心情不是很美丽......

姜黎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

还没收回视线，就听见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

"看什么？！"

姜黎心头一跳，连忙低头，"奴婢......奴婢只是见皇上气色不佳，想问问可要......"

"不必！"

祁承煜冷冷打断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姜黎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话。

然而下一秒，一道心声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这丑女人怎么弄了一身伤？撞树上了？要么就是掉坑里了？果然是蠢得要命。】

姜黎："......"

对，我是蠢，蠢到昨晚差点被你害死！

还不敢说！??

不过，她很快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祁承煜真的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犹豫了一下，她试探性地开口，"皇上......昨晚睡得可好？"

祁承煜笔尖一顿，冷冷"嗯"了一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然而他的心声却再次响起——

【不过这丑女人手艺倒不错，按得朕极舒服，一觉睡到天亮，神清气爽！】

看来他真的忘了。

他记得按摩的事，却不记得落水的事。

难道他梦游状态和清醒状态是完全割裂开的？

还没等姜黎理清思绪，祁承煜已经继续批阅奏折，心声如连珠炮般袭来。

【户部这群饭桶！去年赈灾的账目到现在还对不上，算盘珠子都打到狗肚子里去了！养你们不如养群猪，猪养肥了还能宰了吃！】

朱笔狠狠一划，转向下一本。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兵部这群老狐狸又来了，剿匪要军饷？上个月才剿完'匪'，这个月又冒出来？当朕不知道他们养的'匪'都是自己人假扮的？】

再翻开一本，心声陡然拔高！

【张御史这老匹夫！每次一上朝就是'老臣有本要奏'，奏奏奏，奏你祖宗！自家小妾卷了银子跟戏子跑了都要奏！】

姜黎死死咬住下唇，才没笑出声来。

这吐槽简直比德云社的相声精彩多了！

听得起劲之时，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进来禀报，"皇上，太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请您去慈宁宫用膳。"

祁承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他冷冷吐出几个字，"朕知道了。"

待那小太监瑟缩着退下，那道心声陡然变得森寒。

【这个老毒妇，朕倒要去看看她又耍什么把戏！】

姜黎心头一震。

皇上竟称太后为“老毒妇”？

这话，听起来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太后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她突然想起昨晚在水中，他的那句——“母后活着的时候......”

也就是说，现在的太后是他的继母，他的亲生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了......

姜黎心中一凛。

皇家秘辛！

绝对是个超级大雷！

听到这种话比听到吐槽还危险十倍！必须立刻格式化！

正暗自琢磨时，祁承煜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命令她，"你，跟朕一同去。"

姜黎："......？"

不是，你们母子吃饭带我干嘛啊？

苟命之路，果然荆棘密布！

......

慈宁宫内，灯火通明，极尽奢华。

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味。

姜黎跟在祁承煜身后，心跳如擂鼓，总觉得待会儿不会太平。

踏入殿内，太后正端坐在主位上，一身华贵的绛紫色宫装，面容慈祥，可那双眼睛却透着精明的算计。

而在她身旁，还坐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子——正是那日被"退货"的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