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为了省水费没有洗澡。

殡仪馆到家里五公里，我要省钱给爸爸办葬礼，一路走回来的。

现在停尸房的味道混合着汗味，在一件西装都要八百万的宋双至面前，我像是个乞丐。

但是我才是这个家的亲生儿子......

“小至！”

宋哲慌忙跑来将儿子护在怀里。

他穿着和儿子配套的礼服，俨然这个家事业有成的男主人。

我没有回答，麻木的走上楼，走向爸爸的房间。

爸爸的遗物不多。

宋哲没有出现以前，妈妈说要做独立女性，爸爸就甘愿做她事业背后的男人。

从一开始就勤俭持家，尽管妈妈挣得很多，可他从不给自己添置东西。

宋哲出现后，生活费都要听他的调度，我和爸爸每个月的可支配收入就更少了。

唯一值钱的，就是他的一根英雄牌钢笔，和上学时的艺术画集。

里面夹杂了几张他在花丛中笑得开心的照片。

“郑书毅，我跟你说话你是没听到吗？”

宋双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忘了，见到我要主动跪下来。”

这是他和他在学校里的小团体给我定下的规矩。

只是现在，我已经高考结束。

我不想再隐忍这群人对我的霸凌。

于是我绕过他就走。

他愣住了。

叫了我几声。

我没有回头。

“杂种！”

画集被一把夺走，宋双至三两下将画集撕成碎片，我睁大了眼睛：

“不要！”

霸凌者只有在看到被霸凌者出现反应的时候才会觉得有意思。

他明显得意起来：

“郑......”“啪！”

一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我抓住他的头发按在地上：

“今天你如果不把画集拼起来，我要你好看！”

一只高跟鞋狠狠踹在我后背上。

我心口被踹的有些疼，转头，妈妈将宋双至护在身后，宋哲正心疼的帮他擦脸上污渍。

“今天是小至成人礼！你爸爸平时到底教了你什么！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

看着妈妈不满的表情，我笑着落下泪，将死亡证明拍在桌上：

“爸爸死了。”

妈妈和宋哲都愣了愣。

我又捡起残破的画集举到她眼前：

“你说我恶毒，但是他撕的是你们共同的回忆！”

爸爸的笔下总是会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是年少时的妈妈。

当时妈妈还需要和爸爸的联姻渡过难关，所以是一生中最爱他的模样。

一直到重逢宋哲之前，爸爸都有画画的习惯。

看着死亡证明和残破的画集，妈妈脸色变了变。

“书毅，你怎么能咒你爸爸死呢？”

宋哲突然拿过死亡证：

“我就是在医院做护工的，这个死亡证明明显是作假！我昨天还看到你爸爸带着你逛商场！”

“你胡说！”

“够了！”

妈妈突然夺过画集扔在地上：

“你们父子两个没有别的手段争风吃醋了吗？连假死这一套都整出来了？”

“死亡证明是真的！爸爸已经去世一周了，我昨天怎么可能和他逛街！再说，自从宋哲掌管财务以后我和爸爸一个月的生活费就不到2000！我们怎么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