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遇寒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却一把搂过旁边的苏婵，抱在怀里。

“宋宛儿，你以为我还在乎？”

“假死那年你走的多利落，是觉得我就这么蠢，能被你一次又一次骗到么？我已经有爱人了，要不是你作死，你以为我会把你带回来？”

爱人。

苏婵下意识看向他，却见他目光依旧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宋宛儿，丝毫不曾移开，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她一眼。

听完这番话，宋宛儿的泪更是脱眶而出，可那张苍白的脸上却流露出一抹怜爱。“就算你不信当年我有苦衷，也别用这种话骗我、骗你自己，好不好？你曾经有多爱我，所有人都知道......”

苏婵感觉到段遇寒抚在她后腰的手颤了颤。

宋宛儿悲伤的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视线却触碰到他身后墙面上的照片，浑身一僵！

苏婵顺着看过去，发现那是她画的段遇寒。

快画完时她总感觉的他怀里空空的，就顺手把自己画上去了。

后来却不小心被他看见。

当时她吓了一跳，谁知道他看了半晌，可能是觉得这幅画里的苏婵很像他的故人，说：

“挂到客厅吧。”

宋宛儿看见画里两个人的亲昵，身体忽然摇晃了一下，像是站不稳了。

“这是......你们？你们真的......”

段遇寒神色微变，下一刻，眼神晦暗地看着苏婵，声音压得极低：“我不是让你收拾了么？”

苏婵被他攥得手腕发疼忍不住皱眉。

她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这些年，他总是冷淡的，疏离的，像是跟所有人之间都有一条分明的天裂，任由外面的人怎么躁动，都不会有一丁点情绪。

苏婵安静的站在原地，承受着手腕处传来的剧痛。

“对不起......”

她低声说。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些事她早该想到，是她疏忽了。

段遇寒冷冷看了她片刻便朝宋宛儿走过去，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下颚线紧绷着：

“你浑身湿透了，去洗澡。”

宋宛儿恍若未闻，忽然挣扎起来要往外面去，哭喊：“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要呆在这碍眼了！”

段遇寒的长眉压着，被宋宛儿湿透的衣服浸得整个人狼狈极了，眼睛里却是隐含痛楚、深深的怜爱和难过。

最后，他一把抱住宋宛儿，大手按在她后脑上，俯身吻了下去——

“唔......”

宋宛儿呜咽一声，不再说话了，从原本的抗拒捶打他的胸膛，变成有气无力的抵着、回应。

男人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吻着怀里的女孩，像是对待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苏婵忽然记起去年，也是这么冷的天，她腰伤复发疼得站都站不稳，一个劲的发抖，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跌跌撞撞的到他书房，想让他带自己去医院检查一下。

男人淡漠的眉眼连抬都不抬一下。

“自己去。”

这三个字，她已经听过无数遍。

看着眼前的景象，原来这样的人温柔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她想走，却被喊住。

段遇寒在她身后道：“苏婵，你今晚去103那套别墅住，把墙上的画也摘走。”

苏婵看了一眼门外的冷雨，闪电恰巧又劈了下来，冰凉的瓷砖上涌出刺骨寒意，一点点从她没来得及穿鞋的脚底往上钻。

她顿了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