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冷漠的言语，苏婵呼吸顿了顿，胸口传来一阵阵钝痛。“段总，我不要什么补偿了，换成澄清声明，可以吗？”

段遇寒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苏婵苍白的脸颊、汗湿的发丝上。

眸光深不见底。

“遇寒！”

宋宛儿喊了一声，捧着一叠相片，直奔他小跑着过来。“你看，这里面哪一套好看呀？我觉得......苏婵姐姐也在啊。”

段遇寒忽略了最后一句，只垂眸看着她手中的相片。“你选的是哪套？”

“这套，和这套，感觉都好看，纠结死啦......”

苏婵自然也看到了宋宛儿捧着的东西，一叠整齐亮眼的定制婚纱服装，他们要结婚了。

脑子里嗡鸣声大响，心却是麻木的，空洞，但已经不滴血了。

“段总。”

她听见自己说。“可以吗？”

段遇寒把视线移向她，刚要开口说什么，就听手机“滴”的一声响。

他垂眼看去，越看脸色越古怪，沉声道：“苏婵，你能要点脸么？为了让我帮你，甚至去医院做了假的孕检证明，短信也是故意发到我手机里的吧。”

什么孕检证明？

短信怎么会发到他手机里？

苏婵下意识的朝旁边的宋宛儿看去，后者目光毫不避讳得看过来，明目张胆的做嘴型——是我哦。

没等苏婵反驳，段遇寒就收了手机，本就不悦的脸上更是雪上加霜，可没想到，他竟笑了出来，漆黑的瞳孔像深渊望不见底：“就算你真怀了也得打掉，苏婵，我段家的门很难进，更何况是你这种女人。”

苏婵浑身的血都冷了一半，踉跄的后退几步撞到墙上。

她死死的盯着段遇寒，眼眶通红，却愣是没落下来一滴眼泪，转身离开。

“......”

段遇寒安静的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打开手机给助理发消息。

秋冬季节，风贴着水面刮过来，一阵一阵冷得发痛。

苏婵走得慢，这条路她来过很多次，记得灯下的影子、路边的装饰，一切都恍如昨日，又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那时候她害怕段遇寒一个人的时候会做傻事，总像个小尾巴似的偷偷跟在后面，久而久之他就发现，却少见的没赶走她，反而拽着她的手腕跟她并排。

两个人的体温是极亲密的东西。

“苏婵。”

当时，他喊她的名字，她就抬眼看过去。

男人的侧脸被路灯照的轮廓分明，眸子里却黑得吓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不会像她那样，躲着我，离开我。”

可她当时，只是个替身。

苏婵被冷风吹回了意识，垂下眼睛，继续往路边走。

快到家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站住。”

苏婵没转身。

今天早上就有人扒到了她的住址，说要现实惩罚。

她没在意，以为撑一撑就会过去。

可他们真的来了。

“你就是苏婵吧？”一个男生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笑嘻嘻的：“听说你演技不错啊，现实里也这么会装？”

“滚开。”

“嘿，脾气还挺大，继续装清高啊？”

她被推了一下，腰上的旧伤刚好点，这一下疼得她脸都白了。

可没站稳，就又被人拽了头发：“不说话了？你不是挺会说的吗？你也别怕，我们就是教训教训你，谁让你得罪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