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李凯不想气氛闹得太僵，连忙去端了杯果汁过来。

“菲菲，别开江川玩笑了，他可能真有事，来，江川，喝点饮料也一样。”

陈菲菲却一把按住李凯的手，哼笑一声，瞟了我一眼：“饮料？小孩子才喝饮料。”

“江川，你就这情商？难怪混成这样！”

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笑，笑声中夹杂着高高在上的鄙夷。

“就是啊江川，菲菲让你喝是看得起你，别这么不识抬举。”

“可不是嘛，能跟赵总一桌喝酒，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我实在觉得，一瓶昂贵的酒，并不能定义一个人的价值，更不能衡量一段人生的成败。

但为了不让局面太难堪，我还是想了个办法，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酒确实不能喝，如果大家不嫌弃，我车里有带我们队里的特供茶叶，我去拿来给大家尝尝。”

这话一出，整个宴会厅仿佛被引爆了，嘲讽的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赵辉笑得前仰后合，指着我：“哈哈哈，江川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还特供？我看是特供的笑话吧！”

旁边的狗腿子们也跟着帮腔：“哟，一个开破吉普的，还懂特供茶？”

“别是路边摊买的茶叶末子吧？”

我没再说话。

跟一群活在自己构建的虚荣世界里的人，没什么好争的。

陈菲菲的眼神在我身上不怀好意地扫了扫，嘴角勾起一个混合着鄙夷和算计的笑容。

她挽紧赵辉的手臂，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

“有些人啊，就是喜欢装清高。”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凑到赵辉耳边，但那恶毒的揣测却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江川，你现在混成这样，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能看的？”

她轻佻地笑了一声，“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富婆？凭你这条件，可比开那辆破吉普强多了。”

赵辉立刻跟着起哄：“对啊，江川，听菲菲的，哥哥我路子广，保证给你找个好的！”

周围再次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我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平静也彻底消失了。

一股火气，像是被点燃的汽油，猛地直冲头顶。

我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咯咯作响，几乎想给他脸上来一拳。

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那股几乎要爆发的怒火，最终还是被我死死地压了下去。

跟这群人计较，只会拉低我自己的层次。

我缓缓松开拳头，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找个理由彻底离开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我刚一转身，赵辉就猛地伸出脚，想绊我一下。

幸好我常年训练，下盘极稳，只是晃了一下就站稳了。

他见没得逞，干脆一步上前，用他那肥硕的身体挡住了我的去路，一脸嚣张。

“谁让你走的？”

“你想干什么？”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我的眼神似乎激怒了他，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在找茬。

“一个穷光蛋，让你来参加同学会是给你脸了！还敢给老子甩脸子！”他伸出手指，几乎要点到我的鼻子上，“就算是走，也得老子同意了你才能走！”

整个宴会厅的人，都默契地围了过来，所有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等着看赵辉怎么当众发落我。

嘈杂的叫骂声中，陈菲菲没有阻止赵辉，反而双臂环胸，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们这个圈子，聊的都是融资、上市，最差也是个公司总监。”

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每一个字都淬着毒。

“你一个大头兵，是怎么有勇气来参加我们同学会的？”

班长李凯急得满头大汗，小声解释：“是我邀请他来的，菲菲，大家同学一场......”

“你闭嘴！”陈菲菲不耐烦地打断他，“李凯你也是，怎么什么人都往聚会上带？”

她转过头，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们这是精英聚会，不是扶贫大会。江川，你被踢出同学会了，现在就滚。”

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和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