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声清亮的呵斥从山门处传来。

我回头，看见一抹纤尘不染的白色身影踏云而来。

是琳琅。

师父的小师妹，云顶仙宫最受追捧的琳琅仙子。

她总是穿着最洁白的仙衣，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看我的眼神，总藏着尖刻的鄙夷。

她落地，看到眼前地狱般的景象，秀眉紧蹙。

“赵宝儿，你疯了！师兄用性命换你苟活，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苟活？”我重复着这两个字，笑意更冷，“你倒是说说，他怎么用性命换我苟活的？”

琳琅被我问得一噎，随即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你这孽障，竟还敢质问！师兄为你，已经被剔除仙骨，受神火灼烧而死！你不仅不思悔改，还在此大开杀戒，你对得起师兄吗？”

“对得起？”

我一步步走向她，周身的魔息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我当然对得起他。”

“因为，我会让所有害死他的人，都下去陪他！”

琳琅脸色一变，祭出一把通体莹白的玉尺。

“执迷不悟！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玉尺带着凛然仙气，朝我当头砸下。

曾几何时，这仙气是我最畏惧的东西，它让我经脉刺痛，魔息紊乱。

可现在，我只是轻轻抬手，便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那把玉尺。

玉尺上的仙光剧烈闪烁，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琳琅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你的魔息......”

“我的魔息，拜你们所赐，已经不一样了。”

我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那件号称上品仙器的玉尺，应声而断。

琳琅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

“你......”

我将断尺扔在地上，缓步逼近。

“琳琅仙子，你还记得吗？”

“五十万个日夜前，就是你，第一个站出来，提议用炼神鼎净化我。”

“你说我魔息深重，乃是祸根，留之必成大患。”

“我师父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模仿着师父当时的语气，温和而坚定：“小宝心性纯良，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她误入歧途。”

琳琅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雪还白。

“是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师父：『师兄，你如此袒护她，究竟是师徒之情，还是......别有私心？』”

我盯着她惊恐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一句话，就给他定了罪。”

“你嫉妒他对我好，你见不得他为我费心。”

“所以，你用最恶毒的言语，把他推向了所有人的对立面。”

“琳琅，你这身洁白仙衣下，藏着的心，到底有多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