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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她辛辛苦苦建立的商业帝国被谢长风一句话,就抽走了半条命。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顾沉舟。
是那条她以为已经踩在脚下可以随意碾死的狗。
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和杀机,从她的心底最深处,疯狂滋生。
她猛地拿起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她很多年没有动用过的号码。
“是我。”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大小姐?您终于想起老奴了。”
“鬼叔,我需要你帮我杀一个人。”秦晚妆的眼睛里,一片血红,“我要他死。我要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为他陪葬。”
“大小姐的命令,就是老奴的使命。”
“他叫顾沉舟。他还有一个母亲......”
秦晚妆将顾母可能藏身的安全屋地址,告诉了对方。
那是她曾经为自己准备的,最隐秘的几个地方之一。她猜,顾沉舟一定会用。
挂断电话,她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鬼叔。
那是她父亲留给她最后的底牌。
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手上沾满血腥的,真正的杀神。
顾沉舟,即便我失去一切,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废弃的环卫车,停在了一座跨海大桥的桥洞下。
蝎子那边,已经成功接收了秦氏集团的部分资产,正在进行复杂的清洗和转移。
顾沉舟的手机响了。
是苏媚安插在秦晚妆身边的一个内线,用生命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
信息很短。
“鬼叔。目标,你母亲。”
苏媚的脸色,瞬间变了。
“鬼叔是秦晚妆父亲的贴身保镖,一个活着的传奇杀手,三十年前就金盆洗手了。没想到,他还在秦家。”
顾沉舟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立刻拨打安全屋的紧急电话,但是,无人接听。
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蝎子!定位我母亲的位置!”
蝎子立刻操作,几秒后,他脸色一白:“舟哥,信号源......消失了。”
顾沉舟的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段视频。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
他点开视频。
画面里,是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安全屋。
他的母亲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被封住脸上满是惊恐的泪水。
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身形枯瘦,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老人正拿着一把小刀,在他的母亲脸上轻轻比划着。
他没有看镜头只是用一种极其缓慢的,好像在欣赏艺术品的语调幽幽开口。
“顾先生,我是鬼叔。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这里见我。”
“一个人来。你每迟到一分钟我就会在你母亲身上割下一块肉。”
“哦,对了。”
鬼叔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透过镜头好像能直接看到顾沉舟的灵魂深处。
“别想着报警或者耍花样。因为,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让开半个身子。
在他身后,还绑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年轻人。
是蝎子安插在外的兄弟,那个帮他演了第一出戏的蒙面人头领。
“这个人,嘴很硬。”鬼叔笑了笑,露出满口黄牙,“但是,我更有耐心。”
他拿起一把钳子,在年轻人面前晃了晃。
“你看,十年前,林家那个小少爷,就是从这里摔下去的。”
鬼叔的镜头一转,对准了窗外。
窗外,是万丈悬崖。
这里,是东海市郊区,一栋废弃多年的,属于林氏集团的疗养院。
是十年前,那个校霸林峰的家族产业。
鬼叔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像魔鬼的低语。
“林家的家主,林啸天,现在就在楼下。他等了十年,就为了亲眼看着你,从他儿子坠落的地方,再跳一次。”
“一个小时。是救你母亲,还是救你的兄弟?”
“不,你没得选。”
“你只能来,然后,死。”
视频结束。
顾沉舟拿着手机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秦晚妆,你好狠。
你不仅要杀他,还要用他最亲的人,来诛他的心。
你不仅要他的命,还要他背负着所有的内疚、痛苦和绝望,去迎接一场早已注定的,最惨烈的死亡。
车厢内,空气好比凝固的水泥。
蝎子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死死盯着那段视频,眼球布满血丝拳头因为用力而发出骨节错位的声响。
“舟哥,我......”他的声音在抖。
“闭嘴。”
顾沉舟的声音不大却好比一把冰冷的锤子,敲在蝎子即将崩溃的神经上。
他关掉视频抬起头,脸上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
他对安禾说:“我需要鬼叔的心理侧写,现在。”
安禾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她立刻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在绝境中选择的不是情绪崩溃,而是绝对的理性。
“鬼叔,本名耿忠。前东南亚某军阀的贴身护卫擅长丛林作战和心理折磨。他的杀人手法不是为了效率,而是为了享受过程。
他喜欢看猎物在绝望中挣扎,喜欢给予选择,然后欣赏猎物做出选择时的痛苦。他自负,迷信自己制定的规则。”
安禾语速极快,“视频里,他给了你一个小时,他一定会遵守这个时间。他让你一个人去,他就绝不会允许有第二个人出现在他视线里。这是他作为‘杀神’的骄傲。这种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骄傲。”
顾沉舟又看向苏媚:“你对上他,有几成胜算?”
苏媚的回答直接干脆:“三成。如果他年轻三十岁,零成。”
“够了。”
顾沉舟拿起通讯器,接通蝎子:“你弟弟还在里面,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留在这里哭,等我去送死,然后看着你弟弟被扔下悬崖。第二,把你的脑子给我用起来。
我要林啸天,那个等着看我跳崖的所谓受害者,他所有的黑料,他家族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我要在他以为自己是审判者的时候,把他变成一个比我还肮脏的被告。二十分钟,能不能做到?”
蝎子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血顺着额角流下。他抬起头,眼中是嗜血的疯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