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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电话铃响了几声后,那边传来有些沙哑的低沉男声:"哪位?"
"江警官您好,我是《哈城日报》的记者顾昭昭。关于古巷美食街的那桩案子,我想......"
"顾记者,我记得你,"江灼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几分警惕,"我之前就说过,案件细节无可奉告。"
"不是的!"顾昭昭连忙解释,"我不是来打听案情的。我想做一个关于警方破案过程的专题报道,展现一线干警的辛苦与不易,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接受采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就在顾昭昭以为要被拒绝时,江灼开口道:"报道可以,但必须经过市局同意。"
"当然当然!"顾昭昭喜出望外,"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下午三点,警局会议室。"江灼言简意赅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听筒,顾昭昭长出一口气。
只要能拿到江灼的专访,不仅能做出一篇轰动的报道,还能借机和警方建立联系,让周主管不敢轻易刁难。
更重要的是,或许能从江灼那里获取一些关于王宗伟兄弟案的线索,知道现在的剧情是否偏离原书太多,离解开自己身上的"死劫"又近了一步。
只是,这次江灼怎么会那么好说话,他上次见自己时候不是还横挑鼻子竖挑眼吗?
顾昭昭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沙沙游走,密密麻麻的采访要点几乎要漫出纸页,正当她全神贯注时,腰间的传呼机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她打开一看,只见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信息:“今晚七点,老地方见。”
顾昭昭盯着屏幕上的字迹,太阳穴突突直跳,老地方?哪个老地方?
她正想着,路过的赵玉琳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昭昭,你真要去采访江警官?那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能配合你吗?"
顾昭昭自信地笑了笑:"放心吧玉琳姐,只要稿子写得好,能给警方做正面宣传,他没理由拒绝。而且......"她凑近赵玉琳耳边,"有了这篇专访,周主管就是想刁难我,也得掂量掂量了。"
赵玉琳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看来我这小白兔妹妹,可不是好惹的!"
顾昭昭唇角刚刚翘起,又落了回去,那个什么老地方到底是哪里啊!那条消息到底是谁发的?
她摩挲着传呼机冰冷的金属外壳,脑子里迅速推演分析,听这口吻,明显就是跟原主很熟悉,按理说应该是原主的恋人或者亲人。
可翻遍整个宿舍,竟找不到半张合照、或者日记一类的物品,那些能证明原主身份的蛛丝马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工作上的事情还好说,很快就能上手,初来报社的新人身份恰好是层完美保护色,大家对她的了解都深,可是家人或者恋人就不一样了,面对朝夕相处的亲密之人,她这点拙劣的伪装恐怕三句话就要露馅。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顾昭昭又开始头痛起来,关于原身的家庭情况她能问谁?
因着这件事,顾昭昭一整天都心事不宁,五点的下班铃刚响,她便抱着文件夺门而出,回宿舍后像只困兽般翻箱倒柜的找寻线索。
然而,她才搬来这个宿舍三个多月,除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再无任何值得推敲的物件。
七点的指针准时划过表盘,顾昭昭捧着传呼机缩在沙发上,掌心满是潮热的汗。
她在心里期盼着那人能再给她发一条消息,或者询问她到哪里了,然而一直等到七点半七点半的月光爬上窗台,屏幕始终漆黑如墨。
没有她想象中的责难和询问,更没有关心她为何失约,甚至连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顾昭昭的心狠狠沉了下去,她的推测方向似乎错了,给她发消息的人应当不是原身的亲人或者朋友,否则他们不会对她的失约无动于衷。
那发消息的人会是谁?
实在想不通,顾昭昭索性换上宽松的家居服往宿舍楼下的食堂走去,顺便也能打包一些剩饭,喂一下楼下怀了崽子的小三花。
食堂顶部的吊扇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老旧喉咙里的呜咽。
她刚把餐盘放在桌上,背后突然炸开声尖叫。
“小心!”
就在她转头的刹那,高速旋转的风扇正带着破空声朝着她迎面砸来!
千钧一发之际,顾昭昭只觉得一股大力突然拽住她后领,将她整个人向后扯去。
顾昭昭狼狈的跌坐在地,瓷碗碎裂的脆响混着饭菜香气炸开。锋利的扇叶擦着耳畔掠过,距离她只有不到两指的距离,而被电风扇扇叶波及的实木桌面已经犁出了一道裂口。
可以想象,这电风扇如果是砸在她的头上,估计她现在血都铺一地了!
“你没事吧?”食堂的其他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周围响起七嘴八舌的关切声。
有人扶起了惊魂未定的女孩,有人朝着食堂经理大声质问。
“你们这风扇差点砸死人了!什么质量啊!”
顾昭昭恍惚的摇了摇头,她还未从惊魂未定中回神,口袋里的传呼机突然震动起来,她心底咯噔一下,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升起。
她避开其他人视线,小心的掏出传呼机,颤抖着点开信息。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的内容却让血液瞬间凝固:"010号拒接任务,警告惩罚一次,以儆效尤。"
顾昭昭慌张的抬起头,朝四周环顾,入目所及,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
别说害她的人,就连刚刚救她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食堂里喧闹的投诉声渐渐模糊,她攥着传呼机的手不断发颤。刚才风扇坠落,真的是“惩罚”?若不是那股神秘力道,自己已经......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站起身,来不及收拾一身狼藉,就匆匆往宿舍赶。
直到确定将宿舍所有门窗都反锁,她才稍微找到了一些安全感。
顾昭昭死死盯着传呼机屏幕,“010号”“任务”“惩罚”......这些词汇像冰冷的铁索,将她拽进更深的迷雾。
原主到底卷入了什么危险勾当?
她蜷缩在沙发上,复盘穿越后的种种:原主没躲开的死劫、拼命三郎一样的工作态度,临时截胡的记者岗位、传呼机的诡异任务......桩桩件件,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越缠越紧。
夜渐深,窗外的蝉鸣像催命符。传呼机又亮了,新消息带着刺骨寒意:“明日正午,马船口码头3号仓库,任务重启。再拒接,后果自负。”
顾昭昭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去,怕是羊入虎口;不去,惩罚只会更致命。她想起白天风扇砸下时,那股神秘的拖拽力——或许暗中有人在护着她?可这人是敌是友?
还是说,其实救她的人也是发布任务的人?毕竟信息上说的是警告惩罚,那就说明没有真的打算让她死。
这天晚上,顾昭昭辗转许久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到报社,顾昭昭强打精神工作,却总忍不住看传呼机。赵玉琳察觉她异样,关心询问,她只推说没睡好。
眼看着传呼机上的时间要到了,无法再拖下去,她咬咬牙,跟赵玉琳借口采访,匆匆打了个三轮车赶往码头仓库。
旧仓库阴森破败,顾昭昭只能攥紧随身钢笔当武器使,一步步往里走。
此时,她心里又想起江灼的那个电击棍,只觉得欲哭无泪。
她错了,她再也不说电击棍就是玩具了,她要是有个电击棍防身,也不用那么害怕了......
仓库深处,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扔来个黑箱子:“010号,别磨蹭,东西送到指定地址,不许看里面。”声音沙哑,明显刻意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