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们很快就到了枫泉镇。

纪司愔看了看周围，街上坐着许多乞丐。

女子怀里小孩奄奄一息，嘴唇发白起皮。

不只是小孩如此，大人都是嘴唇发白，连乞讨声音都没有。他们手中拿着碗，倚靠墙。有些人手上满是咬痕，血都结痂，但他们还往伤口上咬。嘴角都残留着血渍。

纪司愔皱了皱眉，枫泉镇发生了什么？

青山峰上说，枫泉镇是典型的江南水乡，人们安居乐业。

可现在放眼望去，街上全是躺地的乞丐。

“啊......”

突然那个抱小孩的女子惨叫，她不停地摇晃小孩，小孩没任何反应。

女子表情极其痛苦，她狠心朝手上的伤口咬去，将血滴入孩子口中。孩子依旧没任何反应。

女子抱着孩子“呜呜”哭起来。

周围这种现象有许多，他们走了一路，看了一路。

他们一路上没看到一条河，按理泉枫镇有很多小溪才对。

“救命。”

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朝他们跑来，再看到他们腰间的玉佩后，更加坚定地往他们身上扑。

纪司愔连忙拉住女子，女子站稳后，往他们身后躲。

“二位道长救我，我不想被献祭给河神。”女子颤抖着身子，声音带着哭腔。

纪司愔听到女子的话不由得一惊，献祭，她曾在书上看到过。

说某镇子常年干旱，为了求雨，镇子上的人便摆上鸡鸭献给河神，平息河神怒气，早日降雨。

可这女子是活生生的人。

活人献祭她头一回见，这镇子的人到底为何要选择活人献祭。

“秦锦在这，快抓住她。”一个中年男子瞥见躲起的女子，大声喊道。

很快，许多人往这跑来，他们也不管秦锦护着她的人，直接上手就抓。

秦锦不断地往他们背后躲，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将自己隐没在他们身后。

“不要，我不要。道长救我。”她声音颤抖，拼命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那些人眼中全然不顾秦锦的反抗，一心只想抓她去献祭。

纪司愔还未弄清缘由，但活人献祭太没人性，这小姑娘是无辜的。

在那些人上手是，她挡在秦锦面前，“住手。”

然而，那些人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直接上手将纪司愔推开。

这些人太奇怪了，他们像疯了一样，不听人说话，只想将秦锦带回去。

像是中邪一般，眼中只有秦锦。

秦锦见他们护不住自己，害怕地往后跑。

人在害怕时双腿就会发软，直接平底摔倒。

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她恐惧地往后挪动身子。

在她眼中，是无数双魔抓朝她袭来，她绝望地闭上眼。

忽而她双脚腾空。

纪司愔不忍看着小姑娘被献祭，她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往楼顶上跳。

下面那些人一直盯着她们，无法上来。

秦锦还未从恐惧中缓过来，她面色惨白，惊恐地闭上眼。

突然嘴里多出一块糖，甜味在她口里散开，像极了阿爹出门回来带的糖。

她的眼泪从眼眶汹涌而出。

纪司愔本想安慰一下秦锦，给她糖让她能不那么害怕，却没想到这姑娘竟哭起来了。

她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姑娘，你别哭，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说。”

秦锦擦了擦眼泪，抽噎道：“多谢二位道长，能带我离开这吗？”

底下的民众实在可怕，他们就等着她下来。

纪司愔点点头道：“你家在哪，我带你回家。”

这句话触动着她的心，她扑到纪司愔怀里，哭得更凶狠了。

纪司愔求助似的看向旁边的萧子玄，萧子玄只回了一个无奈的眼神，让她自己解决。

少顷，秦锦从她怀里出来，意识到自己失礼，歉意道：“我的家早就没了，家中只剩一个生病的父亲。”

纪司愔有些同情地看着秦锦，这姑娘看着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恐怕是无人撑腰，才被拉去当祭品。

秦锦擦擦泪，看着底下的人，“二位道长，这里不好说话，去我现在的住处吧。”

纪司愔带着秦锦往房顶上走，确认底下没人才下来。

“姑娘你来指路。”

很快他们来到一座庙中，这庙看着荒废了很久，门口长满了草。往里走门与窗都是破的，像是没人住过的痕迹。

这座庙很小，外面很破，可里面的佛像确是完好的。

秦锦解释道：“这庙很早就荒废了，从干旱开始。”

“起初枫泉镇不下雨时，有很多人会来这祈福。但三个月还是没下一滴雨，大家都不信了，最后就成这样了。”

枫泉镇没下雨，怪不得街上的乞丐喝血解渴，那些人疯了一般抓活人祭祀。

秦锦朝里跑去，“阿爹，我回来了。”

佛像下的躺着一个中年男子，那男子面色发白，嘴唇发紫，眼皮艰难的掀开。

“对不起，阿爹，没能将药带来。”秦锦抱着中年男子哭道，身体不断地颤抖。

中年男子艰难地抬手，可手动了两下，始终抬不起。

纪司愔走进一看，这中年男子嘴唇发紫，像是中毒多日。

“阿爹，你要撑住，我只有你了。”秦锦握着中年男子的手，声音满是绝望与害怕。

正当纪司愔思考这男子中何毒时，秦锦握着男子手时，刚好露出手腕那一节。

那手腕上又两个洞，像是蛇咬，莫非这人中的蛇毒。

若是蛇毒那需要找到蛇胆或许就能就这男子一命。

“秦姑娘，你父亲中的可是蛇毒。”纪司愔问道。

秦锦点点头道：“阿爹上山时，不小心被蛇咬了，我本想进镇子里买药，却被那些人抓住。他们给我穿上嫁衣，将我献给河神。我害怕，趁乱逃出。”

她说起献祭一事声音忍不住颤抖，眼里都是恐惧。

突然，秦锦跪下，纪司愔被她的举动吓到，连忙将她扶起。

可这姑娘依旧不起来，她恳求道：“二位道长帮帮我吧。我爹需要蛇胆才能活，可我只是普通人，斗不过那蛇。”

她不断的往地上磕头，“那蛇成精了，道长救救我爹，求求你们了。”

纪司愔赶忙将她拉起，“姑娘放心，我们会尽力帮的。”

听到这，秦锦才敢起身，额头不断的冒出鲜血。

纪司愔将手帕递给她，“擦擦额头吧。”

秦锦小心接过手帕，鞠躬道：“谢谢二位道长，肯救我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