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车回到家，一个人坐了很久，到了十二点她还是没有睡着，她不习惯身后没有另一个人的温度。

她第一次用起了彼此手机下载，却从未用过的监听器。

“秦也，我要的不仅仅是三个月的同居！”

“现在我三个月身子已经稳了，晚上也可以和你......”她余音未止里，提议，“我想到了一个比较刺激的玩法，如果说嫂子睡着了，我们在她旁边做的话......”

柳如霜的手机砸在地面上。

秦也起初是拒绝的：“不要胡闹，小梨。”

江梨却委屈了：“我就是想要玩一点刺激的......秦也，你要是答应我，我们同居三个月的愿望，就变成两个月。”

手机突然没电关机。

秦也的回答成了未知。

那一口气沉甸甸地压在柳如霜心上，她仓皇起身走到鸟笼边。

悬挂关着的鸟笼被打开，飞来了一只八岁的鹦鹉，红.豆歪着脑袋，叽叽喳喳说着：“妈妈，爸爸，百年好合。”

她轻轻梳理红.豆的脑袋，平复着情绪。

一周后，秦也回来了。

他很疲倦的把脸埋在了柳如霜的脖颈：

“霜霜，我回家了。”

“我这辈子，只想和霜霜百年好合。”

秦也注意到她腿上结疤的伤，眼底掠过隐晦沉默的疼，他转身找来药箱为她细致擦完。

柳如霜心口莫名又软又疼，他说这次出差回来，就会和她回到从前。

最后抬眸，才泛起的一丝希冀，再次消散。

柳如霜视线却怔愣看着门口的人。

秦也收好药箱，顿了下，说：“霜霜，这是江梨。她有个活动，比较赶时间，要来家里暂住一晚，明天就能离开了。霜霜，让她住客房好不好？”

“嫂子......”江梨软声招呼，一边抚摸着孕肚，那是暗含得意和挑衅的动作，“希望今晚不会打搅到你。”

柳如霜无声扯了下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也不用她说话，秦也习惯性地把她护在身后，对江梨说：

“霜霜怕生，从小就有点自闭，不爱出门，不爱和人说话，长大了也是这样。你不要见怪。”

“不会的......”江梨莫名地羞涩，“能留一晚，感谢还来不及呢。”

晚上，柳如霜看到秦也又一次拿出缓解情绪的药。

她轻声说：“阿也哥哥，我今天不想吃。”

“霜霜，你犯病了，至少要连续缓吃一段时间的药才行。”

他把药塞到她手里，眸色很沉，像是沉寂的水。

他说：“霜霜，吃了对身体好。”

她最终应声吃下换过的药。

只是这一次，她还主动吞服另外一粒特效药。

秦也有些不安，哑声问：“霜霜，这药是什么？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抚摸着瓶盖，看着他说：“换了种治疗的药，药效会更好。”

他舒了口气，“这样就好。”

但很快，他又有些紧张：“霜霜，有没有什么很大的副作用？”

她摇头：

“没什么大的副作用，会健忘一些。”

“反正我也不怎么出去，有些东西忘了就忘了吧。”

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秦也，我准备忘掉你了。

半个小时后。

装作睡着的柳如霜麻木地听着那对男女的动静：

江梨撒娇：“秦也，你手腕上的平安金扣真好看，我怕我这胎不稳，不好生下来。你能不能送给我？”

秦也犹豫了下“......好。”

一滴泪水划过眼角时，柳如霜攥紧枕头蜷缩睡。

她从小就爱生病，在她十六岁、十七岁时，还是少年的秦也连着两年为她求平安金扣，只愿祈求她健康快乐。

十八岁时，她也要送他生日礼物，于是也亲做了一枚金扣，希望他平平安安。

那天他激动的，没忍住亲了下她的唇，眼神是绵绵温柔。

她红了脸，听着秦也说：

“霜霜，这个礼物好喜欢，我要戴上一辈子，永远的。”

“平安扣在，我们都要变成平平安安的小老头小老太。”

从那以后，他一直戴在手腕。

现在却......

背后人的声音愈来愈大，她终于明白，她和秦也，真的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治疗自闭症的药物，在连续服用一周后，药效不错。

她此刻突然就不是很记得，从三岁到十五岁时，秦也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