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棠招手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对面同样推上一个笼子。

幕布赫然揭开，是一个满嘴獠牙的恶狗，獠牙之下还不停滴着口水。

沈砚清被它猛地吼叫一声吓得连忙蜷紧身子，后背撞向笼子发出轰隆的声响。

台下一顿拍手叫好。

恶狗发了疯的朝他扑去，仿佛下一秒，沈砚清就要栽在他的嘴里。

对面的人牵着锁链，引诱着它向他不断贴近。

大口的口水从他头上滴落，沈砚清贴着铁笼一下一下地踹去。

商贾们争先恐后地加着价，满意地看着这场人畜共生的展览。

沈砚清逐渐迷离，只觉得心脏的血被全部抽空，此时的自己，唯只剩一副躯壳。

“钱不够就别停下来！”苏绾棠在台下忽地一声，划破喧闹。

接着热闹加量，对面的人径直走过来，打开了装着沈砚清笼子的门。

沈砚清抬不起手，只好被那条恶狗咬着拽了出去。

台前，一阵哗然。

他就这样狼狈地躺在地上，被狗这样的拖拽着，从这头拖到了那头。

商贾们喊着加钱的音量渐渐在他耳中消散，台前坐着的那一堆人也化为了一团泡影。

他闭上眼，就这么晕了过去。

依稀记起，苏家门前有棵大樟树，葳蕤繁茂。

那时候，他经常在这棵榕树下讲故事给她听。

她也只是侧耳听着，然后捻起衣袖，擦干他的眼泪。

醒来的时候，医院的消毒水味伴着一股血腥直达鼻腔。

沈砚清艰难睁眼，看到自己在医院，短暂舒了口气。

身上的伤还带着阵痛，昨日那段屈辱仿佛还在脑海盘旋。

窗外也是一阵阴云，他的眸前也泛起一团雾，心口处还没愈合的疤又被一下扯开。

胸口一阵堵痛，轻咳了几声。

门口一阵细碎脚步声渐进，沈砚清还在忙着擦拭手臂上的伤口。

他刚好扭头，对上苏绾棠那双冷漠的双眸，又将头埋了下去。

“绾棠，你不如直接让我死在台上。”沈砚清开口，声音虚弱，只带着气。

苏绾棠冷哼一声，“我说过，你欠我的，我会在你身上一一讨回来，怎么可能就让你这么死了。”

“当年的车祸......我......”

“啪！”

话还没说完，一声清脆的响声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怎么还有脸提那场车祸，如果不是你，我的父母就不会死！”苏绾棠死死盯着他，眼里全是对他的恨。

滚烫的掌印甩在脸上，沈砚清不时叹了口气。

她对他已经毫无信任了，尽管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好好换一身衣服，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副肮脏的样子。下午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

苏绾棠说完，将手中的袋子扔在了病床上，转身就出了病房。

连衣服尺码都对不上，她给他的是陈敬洲的尺码。

他套上去明显小了一圈，像是他穿剩下了才给他的。

最后一瓶吊水将近，挪了挪身子，牵扯着伤口阵痛不已。

七天之后，他与她的缘分将要散尽，只希望做雇佣兵得来的钱可以用来向她赎罪，这是他唯一能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