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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用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将问题遮掩过去。
这让我对林殊的身份产生好奇心。
有心找朋友查一下,想想又觉得没必要费那份儿心。
不管她是谁,没有伤到我和可儿就好,至于姜望,他好自为之吧,我管不了那么多。
林殊来的第三天晚上,我去儿童房看可儿。
小家伙睡觉不老实,夜里经常踢被子。
然而,可儿的房间里没有人。
林殊住在可儿对面,房门半开着,大床上,可儿依偎在林殊怀里,睡的很香。
林殊的手轻轻揽着可儿的小屁股,两人头抵着头,样子非常亲密。
月光之下,两个人的姿势自然而温馨,就好像,不是护工与雇主的孩子,而是一对真正的母女。
我没有打扰她们,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
仔细想想,林殊这个人很不简单。
从第一天来,不敲门闯进我和姜望的卧室开始,她就在有意无意的向我传达着某种信息。
只不过我一心沉浸在失去母亲的悲伤之中,没有在意罢了。
她想要什么呢?姜太太的位置?
也是,姜望有钱有地位,这几年姜氏赶上科技风口,地位节节攀升,如今已站在滨城商界塔尖的位置上,被女人觊觎再正常不过。
这已经不是我关心的范畴,与我无关了。
坐了一会儿,活动着僵硬的身体,准备回房间躺一会儿,林殊幽灵似的出现了。
她没有穿睡裙,身上只有睡眠文胸和丁字裤。
只知道她瘦,脱了衣服才看到,林殊瘦的吓人,身上似乎只有一层皮肤包着骨头,以我女人的眼光来说,不具备任何美感,反而有些吓人。
她趿拉着鞋,边走边揉眼睛,应该是想去公区卫生间。
“林小姐,麻烦一会儿帮我倒一杯温水。”
林殊被吓的猛然收住脚步,捂着胸口四处寻找,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时,舒出一口气,不满的说,“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吸收月亮夜精华呢是怎么着,吓死我了。”
“是,早早修炼成仙,也好早日降妖除魔,让一切魑魅魍魉在我面前无所遁形。”
我话中有话,林殊也听出来了,脸色很不好,随即笑了,很妩媚的那种笑。
林殊长的很美,若是再胖一点,这个笑容可以用媚态横生来形容。
她进入厨房,很快端了一杯水出来,递到我手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太太,水来了,慢慢喝哦。”
我没有多想,接过水杯才发现,里边装的是热水,特别烫手。
正要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林殊用力推了我端着杯子的左手一下。
手上一滑,滚烫的热水尽数浇在我胳膊和腿上,烫的我咬紧牙根闭上眼睛。
“啊,太太您怎么能这样。”林殊惊叫一声,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姜望听到声音,急发发的冲出来,“怎么了,阿离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
卧室的灯被打开,暖光从门口倾泄而出,正好照在我和林殊的身上。
林殊身上只有几片布,躺在地上像条被剥去鳞片、瘦骨嶙峋的鱼。
姜望肯定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得艳的一幕,惊讶过后,赶紧收回目光,紧张的检查我的伤势。
他动作极期自然的剥开我的睡袍,俯身仔细观察我的手臂、大腿及小腹,“不是说了有事情叫我的吗,皮肤都烫红了,这里还起了水泡。不行,伤势严重,我需要带你去医院挂烫伤科。”
说完,给我掩上浴袍,想要抱我进卧室穿衣服。
林殊见没有人理她,自己坐了起来,抽抽噎噎的边哭边说,“先生,你不要怪太太。都怪我,不该给太太倒那么烫的水。可我也是按照太太的吩咐做的,总之,都是我的错。”
好一壶绿茶!
姜望回过头,视线没有任何避讳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你也烫着了?烫到哪里?”
“我没关系的,先生还是先照顾太太吧,我去冲下凉水就好了。”林殊坚强的爬起来,在姜望的注视下,一瘸一拐的走进厨房,打开凉水开关,冲洗她莫须有的烫伤。
“不放心就过去看看好了,何必在这里干着急。”
姜望回过神,又恢复成清淡疏离的样子,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调侃,“太太身上有伤,以后要小心些,再伤了太太,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未落,林殊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抖了一下。
尽管我再三不肯,姜望还是强势的带我去了一次医院,医生给开了烫伤的药膏。
再回到家,天边都蒙蒙亮了。
下车后我明明可以自己走,他非要抱着我回去,还很开心的说,这是他的福利。
将我放在卧室的床上,他拿着药膏,坚持给我搽药。
我赶紧挡开他的手拒绝了,“不用,伤都在看得到的地方,我自己来就好。”
开什么玩笑,一个不肯和我行房的人,居然想给我大腿根那么私密的地方搽药,真是滑天下之稽。
过去希望他碰时,他不碰。现在,他就是主动想碰,我也不可能给他机会了。
拿起药膏进入浴室,仔仔细细的将所有被烫到的地方都搽上药膏,冰冰凉凉,舒服不少。
回到卧室,姜望还没有睡,我有意挤兑他,“小林不是说她也伤到了吗?你不给她送药膏吗?”
姜望直直的盯着我,语气不善的说,“阿离,小林只是护工,即使做错事,也是无心之失,你何必抓着不放呢。”
第一次,姜望当着我的面,维护另一个女人。
这是连李香玉都没有过的待遇。
说他和林殊之间什么都没有,鬼都不相信。
“我怎么抓着不放了,难道小林没有说自己伤了吗?倒是你,怎么看你的样子都是别有居心。”
这次他什么都没有说,气哼哼的转过身去,僵硬的背影像一座冰雕。
“姜望,如果我说我被烫伤,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林殊有意为之,你相信吗?”
他一动不动的保持缄默。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开口了,“很晚了,睡吧。”
说完话他睡了,我却辗转难眠。
被烫伤的地方虽说搽了药,药效过去后,皮肤火辣辣的疼,根本就睡不着。
又抹了一次药,总算舒服点,结果刚要睡着,身边的位置一松,接着就是特别特别轻的开门关门声。
我睁眼看了下床头柜,药膏不见了!
虽然已经决定不再爱姜望,但是他这样的举动,还是让我很伤心。
其实查下林殊的身份很简单,只消打个电话,我只是不想查。
就让一切慢慢的自行暴露好了。
权当免费看戏。
早饭是姜望做的,正一样一样的往餐桌上端,见我出来,抬眼笑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坦然的说,“烫伤好些吗?我炖了鲫鱼豆腐汤,对恢复烫伤有帮助的。”
我嘲讽的笑笑,真难为他,一大早居然能弄来鲫鱼。
林殊和可儿已经坐在餐桌前,可儿朝着我招手,“妈妈,早安。”
“宝贝,早安。”我摸摸可儿的小脸儿,转身对姜望说,“谢谢,不过这汤还是留给林小姐喝吧。毕竟,我从小就不吃鱼。”
之前他将我的喜好牢牢记住,是什么,让他如此之快的遗忘了呢!
姜望的脸色唰地变得异常难看,拿着汤勺的手停顿在半空,盛也不是,放也不是。
“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一时没想起来。晚上,晚上回来给你炖鸽子汤。”
我不在意的摆摆手,“说什么对不起,一碗汤而已。你是公司老总,当然忙啊,人呢,一旦心里装着的东西太多,一定会顾此失彼的,很正常,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举两得。”
长个心的人都听得出我话里的意思,姜望眼底一片狼藉。
林殊很聪明的没有搭话,一边照顾可儿吃饭,一边用眼睛偷瞭我和姜望,作贼似的。
成年人,不会就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多做纠缠,真真假假的说几句就算了。
有精力,不如放在财产分配上。
爱情没有了,五年青春没有了,不能连钱也没有了。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冷淡,我安心喝牛奶、吃煎蛋。
不知发生什么,林殊突然嘶的抽了一口气,姜望很快抬头看过去,目光凌厉,暗含警告。
这两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可儿和林殊小声的嘀咕几句,突然提起声音说,“爸爸,一会儿还是我来给林妈妈上药好了,你的手太重,昨天晚上都把林妈妈弄疼了。”
童言无忌,却掀起轩然大波。
姜望狠狠的瞪可儿一眼,可儿被吓哭了,林殊放下筷子,匆匆抱可儿回房间。
桌前只剩下我和姜望,气氛怪异,相对无言。
“阿离,可儿还小乱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喝完粥,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欣赏他胡编乱造的演戏,在他表达完想要表达的一切后,淡淡的给他补了一刀,“阿望,你起床拿着药膏出门时,我还没有睡着。”
姜望震惊的抬起头,眸底涌起痛色,“你为什么不叫住我呢?阿离,我,我只是看她一个护工无依无靠的可怜,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你一定要相信我。”
信不信的,事已至此,都不重要了。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回到卧室,脱力般的倒在床上,满心的悲哀。
当年那个跪在地上求娶我的男人,终归未能免俗。
他不是我以为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他和别的男人,骨子里没有任何区别。
大约半小时后,姜望载着可儿走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林殊。
姜望给我发了一条消息:阿离,我说过会永远是你的丈夫,就绝不会食言。若是有朝一日我背叛你,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看着手机屏幕,吃的笑出声音,越笑越觉得可笑,最后笑出眼泪,然后再也笑不出来
当初拼死要嫁的人,却是伤我、骗我最深的人。
“可儿为什么叫林殊妈妈?林殊究竟是谁?”
消息发过去,姜望那边一直提示输入中,最后只发来两个字:护工。
他规避了我的问题,又撒了一次谎。
姜望,就这么继续下去吧,帮着我尽快走出爱你的泥沼。
这天晚上,姜望没有回来吃晚饭。
夜里口渴,我去厨房找水喝。
腿上的伤已经好多了,不用拄拐也能够行走,就是走的慢一点,不敢太用力。
客厅的主灯关着,只在博古架后边打开着一盏壁灯。
透过博古架的缝隙,我看到足以炸裂我三观的一幕,惊的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