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抬起头，眼底还带着未干的湿痕。

“妈妈去哪，岁岁就去哪。”

“这世上只有妈妈是爱我的。”

我心口一痛，将她拥的更紧。

是我执念太深，竟让一个孩子和我一起委曲求全。

顾珩之不爱我，更不爱女儿，她看的竟比我更清楚。

窗外下起了薄雪，手机突然响起。

是我妈。

“沈晚星，你死路上了啊？”

“还辛苦皓月叫司机接你这个扫把星，还有你那个赔钱货......”

熟悉的谩骂让我本能的捂住话筒。

“知道了。”

刚上车，司机突然猛踩油门。

岁岁的头磕在座位上，疼的她眼泪直掉。

我一脸怒气的指责。

“你怎么开的车？”

司机轻蔑的看我一眼。

“摆什么太太架子啊，开快点是皓月小姐的意思，我自然听她的。”

我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些人惯会踩高捧低，顾珩之宠谁，他们就奉承谁。

而我和女儿，从不在他心里。

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女儿猛地吐了出来，小脸愈发青紫。

我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厉声呵斥。

“停车！”

关门声夹杂着司机的嘲讽。

“不知道哪天就被踹下的烂货，还当自己多高贵呢。”

我深吸一口气，拉起女儿的手。

初雪还是有些冷意，我将女儿裹得严实，终于到了沈家。

别墅里一片漆黑。

我掏出手机给顾珩之打电话。

“你们人呢？”

沈皓月“噗嗤”一笑。

“你真的来啦，我们跟你开玩笑呢。”

顾珩之接过她的话。

“我们在琼林，庆祝皓月开画展。”

“这些你也不懂，就别来了。”

通话挂断声激起我久违的怒意。

这里是别墅区，根本打不到车，他们明明知道。

我一遍遍给顾珩之打去电话，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女儿扬起冻的通红的小脸。

“没事的妈妈，我们等爸爸他们回来。”

我的指甲死死嵌入手心，心中涌起痛苦和悲哀。

那年我刚被带回沈家，我以为我终于不再是没人要的孤儿。

可很快我就知道，一切都只是奢望。

爸妈将沈皓月宠成公主，对我却只有忽视和谩骂。

我和沈皓月是同一天生日，也是这样一个晚上，她撒娇让爸妈带她看烟花。

刚放学的我蜷缩在角落里，又冷又饿。

是顾珩之路过，让我上了车。

那天，他递过一杯芒果热茶，冷峻的眉眼里是说不出的温柔。

“先暖和一会吧。”

那是我回沈家以来，唯一一次感受到温暖。

直到沈家的别墅亮起，他将外套披在我身上。

“外面风大。”

纯手工的羊毛大衣还带着他的体温，将我所有的寒冷和委屈都包裹，暖的我几乎落泪。

当我披着他的衣服回到家，沈皓月的眼泪簌簌滑落。

我爸不由分说的罚跪，我妈将衣服撕得粉碎，才哄得沈皓月重开笑颜。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以为仗着和我有几分相似，就能勾引珩之了吗？”

“你永远是个贱货，不配和我争。”

我看着手臂上过敏的红疹，惨然一笑。

就那么一点点暖，也是偷来的。

现在，是时候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