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静静地死在地下室。

可第二天晚上，顾砚舟的特助又把我接出去，还特意为给我打扮了一下，换上了大红色的礼服。

我才知道，那天是林依依的生日，她穿着顾砚舟特意为她定制的限量款礼服，打扮得像童话里的公主。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我回头，竟对上顾砚舟的视线，他目不转睛看着的礼服，竟有些痴愣。

是啊，当初我说我结婚时不想穿白纱，想穿大红色的，喜庆。

他说不但婚纱要红色的，还有火红的玫瑰，火红的四件套...

林依依在旁，眼里嫉妒得要冒出火来，拉着顾砚舟去接见来宾，转身时狠狠瞪了我一眼。

不到一分钟，她特意返回，晃了晃腕上的镯子：“温姐姐，家传镯子现在是我的了，砚舟送我的生日礼物。”

尽管对顾砚舟不抱希望，那镯子还是刺痛我的眼底。

顾砚舟说过，只有顾家的儿媳妇才有资格戴，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哦，对了，今晚我和砚舟还为你特意准备了压轴节目哦，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

她勾唇笑着，招呼特助把我安排在烟花观景的最佳位置。

八点整，林依依歪在顾砚舟怀里，“砚舟哥哥，今晚的惊喜呢？”

顾砚舟打了个响指，瞬间，宴会上的所有灯光都熄灭，夜空中忽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

烟花组成几个字：依依，生日快乐！

所有人都举起手机拍照。

林依依趁着烟花爆破，再次凑近我耳边，“姐姐，烟花里可是有你爸爸的骨灰哦，砚舟特意为我安排的，你不是最孝顺吗？他今天尸骨无存，你怎么能穿红色呢？”

“骨灰”二字让我一激灵，满地的烟花果然掺杂着一些灰白色粉末。

我顾不上廉耻，拼命撕扯身上的大红色礼服，只剩下内衣裹着我千疮百孔的身体。

人群一片哗然，众人的手机镜头对准了我。

顾砚舟快步走过来，脱下外套裹住我，低吼：“你非要在依依的生日宴上闹吗？”

可他的视线落在我心口狰狞的伤口时，却被什么抑住喉咙般失了声。

我疯狂挣开他的手，挥舞红裙和他扯开距离，绝望嘶吼：“凶手！凶手！”

双膝砸在地上，我绝望伏在地上，颤着肩膀失声痛哭。

我失去了孩子，又失去了爸爸，我一无所有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顾砚舟站在那里看着我，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林依依见状过来扶我，接触我的瞬间却尖叫着倒在桌角，额头流出血来。

场面瞬间混乱，顾砚舟跑了过来，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暴怒：“依依好心请你来参加生日晚宴，你竟然害她，你简直无可救药。”

林依依捂着肚子，拼命喊疼，顾砚舟急得脸都红温了。

人群中有自称懂风水的人趁机提议：“顾总，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保不住，除非...”

“说！”

那人指了指蜷缩在地上残喘的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拿钉子钉进纯阴体质的人的四肢，给顾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借命。”

纯阴体质，林依依为了整死我，煞费苦心了。

顾砚舟的视线看向我，迟疑不开口。

“再不抓紧时间，一尸两命。”

顾砚舟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犹豫，“以宁，只要你救了依依和孩子，你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等依依生下孩子，我就娶你。”

他起身背对着我，下令：“动手！”

我被按在地上，第一根钉子被钉进我的左肩时，剧痛让我浑身痉挛，我咬着牙没出声，死死盯着顾砚舟。

第二根钉子钉进右腿，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顾砚舟垂在身侧的手发着抖，但他始终没有勇气回头看我一眼。

在到第七根时，我只剩进气，没有出气了。

大概是人之将死，眼前，我的一生就像走马灯一样持续闪回，我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我隐约听到了活佛的念经声。我知道，这一刻终于到了。

我虚弱地笑了下：“顾砚舟，永别了！”

顾砚舟这才回头，看到我凄惨的模样，彻底失了分寸。

他跪在我跟前，双手拖起我垂下的脸庞，声音开始颤抖：“温以宁，你还想吓唬我？”

而我慢慢闭上眼，胸口彻底没了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