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愣住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什么币？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

她伸手摸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没发烧啊，怎么净说些疯话。”

我懒得跟她解释。

她的认知，还停留在存钱罐和银行死期里，跟不上我超前十七年的思维。

这事没法谈。

当晚，我妈端着一碗黄澄澄、漂着纸灰的水进来，逼着我喝了下去。

“妈求来的符水，专治中邪，你快喝了就好了。”

我捏着鼻子灌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晚上躺在床上，我烦躁得睡不着。

靠我妈是不行了，我必须自己想办法。

比特币......除了比特币，还有什么？

股票！

对了！还有股票！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浑身的热血再次沸腾。

2003年，那可是载入史册的大牛市！随便买几支妖股，闭着眼睛都能翻几十倍！

我立刻开始翻箱倒柜。

床底下，衣柜顶上，旧书本的夹层里......我把记忆中我妈藏钱的地方全翻了出来。

一共三千二百块。

我又把我珍藏多年的游戏卡带全部打包，一股脑全塞进书包。

这点钱，就是我的第一桶金。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就溜出了家门，把游戏卡带卖给了电玩店老板，凑了四千块整数，直奔股票交易所。

然而现实给了我当头一棒。

“不好意思，先生，您未满十八周岁，不能开户。”工作人员公式化地拒绝了我。

“通融一下行不行？我拿我妈的身份证了！”我不甘心地纠缠。

“不行，规定就是规定，必须本人。”

我急得满头大汗，自己也是第一次买股票，哪想到这里的人这么死板？眼看就要被保安请出去，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兄弟，想炒股？”

我回头，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正对我微笑。

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我有账户，可以帮你买。不过说好了，赚了钱，利润我得抽三成。”

三成？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就算分他三成，剩下的也够我赚得盆满钵满了。

“好！成交！”我咬牙答应。

我把四千块钱和写着几支股票代码的纸条塞给他。男人点点头，让我等消息。

搞定之后，我走出交易所，阳光刺眼，但我心里比太阳还火热。

用不了多久，最多三个月！等到高考结束，这四千块，至少会变成四十万！

我汪俊龙，马上就要一飞冲天了！

我哼着小曲，怀揣着暴富的狂喜回到学校，感觉脚下都轻飘飘的。

刚到校门口，一道黑影就冲了过来。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我妈。

她双眼通红，死死地瞪着我，声音凄厉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汪俊龙！我问你！咱家钱呢？！”

我妈怎么会发现得这么快？

周围上学的同学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对着我指指点点。

羞耻和惊慌瞬间淹没了我，我一把攥住我妈的手腕，把她往角落里拖。

“妈！你干什么！钱我有点用，以后还你！”我压着嗓子，又急又怒。

“有用？你一个高中生有什么用？！”我妈根本不听，一把甩开我，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你是不是把钱给那个狐狸精了？我就知道是她！那个叫苏婷雪的，是不是她让你偷家里的钱给她花！”

完了。

不等我再解释，她已经嘶吼着冲进了教学楼，直奔我们高三6班。

“苏婷雪！你给我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妖精，勾引我儿子，骗我们家钱！”